楊玉珠繼續(xù)說道,“他此番作為,看似狠辣,實則高明,不僅徹底震懾了如李弘這般不開眼的,更是借此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底線。往后,這京城之中,誰再想輕慢衛(wèi)家,輕慢衛(wèi)梓寧,甚至輕慢他寧王本人,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得起他的雷霆之怒。”
楊玉珠看向父母,絲毫沒有對自己未來的擔憂,只有敬佩。
“所以,父親母親不必過于憂心。女兒心中有數(shù),知道該如何與之相處,只要我們楊家恪守本分,不行差踏錯,主動的去觸其逆鱗,寧王殿下這般人物,反而比那些表面溫吞、內里藏奸之輩,更值得……放心合……相處?!?
她差點說出與稷王裴九肆的合作,連忙改了口。
楊國公與夫人聽完女兒這一番條理清晰、洞察深刻的分析,面面相覷,心中的震驚與擔憂平復了不少。
他們這個女兒,心思和眼界,遠勝尋常閨閣女子。
這點他們是知道的,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徹。
“罷了,你說得對。”楊國公最終長嘆一聲,“是為父想岔了?;始抑?,確實非比尋常。你既心中有數(shù),為父便放心了?!?
經(jīng)此一事,京城的人對那位輪椅上的寧王,有了全新的更為深刻的認識。
而她楊玉珠則更加確信,在這盤錯綜復雜的棋局中,每一步都需走得更加謹慎。
同時,寧王展現(xiàn)出的強大威懾力,某種程度上,也為她與稷王的合作,掃清了一些潛在的障礙。
畢竟,一個擁有如此強勢兄長的稷王,其地位無疑會更加穩(wěn)固。
這也是她樂于看到的,畢竟她的未來還要靠著稷王登上大位才能實現(xiàn)。
半月后,寧王府落成,朱門黛瓦,氣派非凡。
依著皇室禮制,親王開府乃是一等一的大事,京中勛貴、文武百官,但凡有頭有臉的,皆需備上厚禮,親往府中道賀。
然而,與以往任何一位親王開府的熱鬧喧囂不同,今日的寧王府門前雖也是車水馬龍,冠蓋云集,氣氛卻透著一股難以喻的凝重與拘謹。
官員們下了轎馬,互相見禮時,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僵硬,寒暄之聲也壓得極低。
“張大人,您也來了?!?
“王尚書,同賀同賀?!?
“今日天氣……呵呵,尚可,尚可?!?
語間小心翼翼,絕口不提任何可能涉及寧王殿下本人、乃至未來寧王妃的敏感話題。
就連彼此交換的眼神,都帶著心照不宣的警惕。
大家都小心的謹慎行,生怕惹禍上身。
實在是此前李弘那件事鬧得太過沸沸揚揚,寧王殿下那“頂頂記仇”、手段狠辣的名聲早已深入人心。
誰也不知道這位看似清冷寡的王爺,會不會在哪個角落里聽著,會不會因為某一句無心之,或者某個不夠恭敬的眼神,就突然發(fā)難。
進入府內,更是如此。
賓客們按照指引穿過寬闊平坦、毫無門檻阻礙的廊道,步入宴客廳,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穩(wěn)妥,生怕發(fā)出太大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