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暗暗嘆了口氣,“我明白了。既然陛下有陛下的考量,我們也只能等了?!?
她轉(zhuǎn)移了話題,也是眼下更實際的問題。
“那……萱兒呢?她如今繼續(xù)孤身住在稷王府,是否不妥?若是傳出去,只怕又要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閑話,也不甚方便?!?
裴九肆點了點頭,這正是他來的另一個目的。
“我也正有此慮。她一個孤女,長期留在稷王府確非長久之計。你如今已開府別居,身份尊貴,身邊也需要得力可靠的人手。不如……”
夕若接過他的話,做出了決定,“那就讓她來郡主府吧。我這里清凈,也安全。她跟在我身邊,名正順,我也能更好地照顧她。而且……”
她目光微閃,閃過一絲銳芒,“有些關(guān)于當年的事,或許在她安心之后,能回憶起更多細節(jié),嚴崇亮那邊我們暫時動不了,但不代表我們不能做其他準備?!?
將萱兒接到身邊,既是保護,也是一種未雨綢繆。
裴九肆看著夕若迅速從憤怒中冷靜下來,并做出最理智有利的安排,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心疼。
他伸手,輕輕握了握她微涼的手。
“好,就依你。明日我便安排人,將萱兒安然送至你府上。至于嚴崇亮……”
他聲音轉(zhuǎn)冷,“你放心,這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。待時機成熟,我定親自為萱兒,討回這筆血債!”
夕若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,給予無聲的信任與支持。
燭火噼啪一聲輕響,打破了書房內(nèi)短暫的沉寂。
裴九肆看著夕若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狀似隨意地問道。
“對了,近日見你和那位衛(wèi)家小姐似乎往來城西花圃頗為頻繁?可是在忙些什么?”
夕若心中微微一動,面上卻不露聲色。
她與裴霽、梓寧三人暗中治療腿疾之事,關(guān)系重大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但裴九肆并非外人,他心思縝密,既然問起,含糊其辭反而引人懷疑。
她略一沉吟,選擇了部分坦誠。
“梓寧心系大殿下,常去陪伴。我偶爾去園中采摘染料,碰上了便會閑聊幾句,大殿下他對花草園藝頗有見解,倒是讓我學(xué)到了不少?!?
她巧妙地將重點引向了花草和研究,并未提及治療之事。
裴九肆敏銳地捕捉到了夕若話語中那一絲極細微的停頓,以及將話題引向“花草”的刻意。
他并未立刻點破,只是深邃的目光在夕若臉上停留了片刻。
隨即,他走到書案旁,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,語氣變得低沉而嚴肅。
“阿若,我知道你聰慧,但有些事,或許看得不如局外人清楚?!?
他抬眸望向她,“我大哥裴霽,他之所以能在這些年錯綜復(fù)雜的局勢中安然無恙,甚至某種程度上被父皇和朝臣忽略,正是因為他那雙無法站立的腿。”
夕若心頭一跳,隱約明白了裴九肆想說什么。
“一個注定與皇位無緣,甚至無法正常履行皇子職責的人,對任何人都構(gòu)不成實質(zhì)性的威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