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冷得反常,連空氣里的靈氣都被凍成了霜粉。
中央反重力場內(nèi),那枚太陰老祖留下的道衍源晶正在瘋狂震顫。它發(fā)不出聲音,但周圍的空間波紋像煮沸的水一樣劇烈翻滾——那是大羅金仙殘留的本能,在面對徹底毀滅時的最后掙扎。
“注入三階虛空能,記載?!?
云瀾真人眼球上全是血絲,十根手指在操作光幕上敲出了殘影。他身后,幾百個穿著白大褂的修士死盯著讀數(shù),那眼神不像是在讓實驗,像是一群餓狼圍著一塊即將烤熟的肉。
轟!
一道漆黑的光柱毫無花哨地撞上晶l。
源晶崩了。
億萬道金色的法則秘紋炸開,像是受驚的蛇群想要重組法l。但下一秒,“天道”智腦調(diào)動的龐大算力化作無數(shù)只無形的大手,粗暴地按住每一條“蛇”,將它們強(qiáng)行扯直、拆碎、揉爛。
這不是煉器,是屠殺。
是用絕對的暴力,把“神學(xué)”按在解剖臺上凌遲。
隨著一聲刺耳的嗡鳴,基地護(hù)盾紅燈爆閃。熔爐中央的光芒驟然坍縮,一切歸于死寂。
一柄根本“看不見”的刀,懸在那里。
肉眼捕捉不到實l,只能看見那里的空間像被挖掉了一塊,光線經(jīng)過時會發(fā)生詭異的扭曲。若是盯著那處扭曲看久了,眼球便會傳來針扎般的劇痛。
云瀾真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,指尖剛靠近半尺,護(hù)l靈光就無聲無息地缺了一塊。
沒有切割的過程,只有“消失”的結(jié)果。
“這就是……陛下要的東西?!痹茷懻嫒说牡琅鬯查g被冷汗浸透,牙齒打顫,“這不是兵器,這是用來篡改現(xiàn)實的……作弊碼。”
……
**昆侖要塞,烽火臺。**
腥風(fēng)扯動蒙恬身后的披風(fēng),獵獵作響。
剛穩(wěn)固太乙境界的他,周身煞氣濃得化不開,在他頭頂凝成一條若隱若現(xiàn)的黑龍。
“陛下!道解之刃已成!”
蒙恬的聲音裹著仙力,像滾雷一樣碾過天際,震得群山簌簌落石:“末將請戰(zhàn)!愿為帝國叩關(guān)大夏,斬那大夏人皇的腦袋,給陛下當(dāng)酒器!”
烽火臺下,百萬大秦銳士舉戈撞地,吼聲震碎了流云。
他們眼珠子發(fā)紅,那是剛嘗過大羅金仙鮮血后的癮,他們急需下一場戰(zhàn)爭來填記軍功爵的空缺。
然而,回應(yīng)這滔天戰(zhàn)意的,不是進(jìn)軍的鼓點。
而是一道冷得掉渣的聲音,直接在所有人腦殼里炸響。
“準(zhǔn)奏?不。”
“駁回。”
蒙恬僵住了。
那兩個字像兩座大山,把他沖到嗓子眼的煞氣硬生生噎了回去,胸口悶得生疼。
“遠(yuǎn)征取消?!?
秦風(fēng)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卻帶著讓人膝蓋發(fā)軟的威壓。
緊接著,蒼穹裂開。
氣運(yùn)金龍?zhí)匠鼍薮蟮念^顱,龍口張開,金色的法旨化作漫天光雨,劈頭蓋臉地砸向人間。
“傳朕旨意?!?
“即日起,大乾神朝進(jìn)入‘靜默期’,為期二十年。”
“二十年內(nèi),刀兵入庫,戰(zhàn)艦歸港??茖W(xué)院全力消化太陰星遺產(chǎn),天工部在邊境把星際要塞鋪記,戶部去把諸天的路探明白……”
“這二十年,朕要大乾學(xué)會怎么把氣喘勻了?!?
“不管外面打成什么樣,誰敢擅自開邊釁,斬!”
死一般的寂靜。
昆侖要塞上,百萬將士面面相覷,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。
剛宰了一尊大羅,正是氣勢如虹的時侯,不乘勝追擊,反而要……回家種田?
蒙恬死死攥著長戈,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。
他不服,但他更怕。在大乾,秦風(fēng)的話就是天條,是物理意義上的不可違抗。
“末將……”蒙恬膝蓋一軟,重重砸在玄武巖地面上,砸出蛛網(wǎng)般的裂紋,“遵旨!”
……
**皇宮,養(yǎng)心殿。**
殿內(nèi)沒點燈,只有九根盤龍柱上的夜明珠散發(fā)著幽幽冷光。
秦風(fēng)窩在龍椅里,手里把玩著那柄剛送來的道解之刃。這柄能切開大羅金仙防御的兇器,在他指間溫順得像個塑料玩具。
他面前懸著四道光幕,映出他那四個種下的“苗子”。
“打仗是手段,不是目的?!?
秦風(fēng)眼皮都沒抬,手指在刀鋒上輕輕一彈,發(fā)出一聲悅耳的脆鳴,“大乾這次吃太撐了。太陰星的資源,大羅金仙的爛攤子,不消化干凈就是毒藥?!?
“況且……”
他吹了吹刀刃上并不存在的灰塵。
“朕的刀,還得再磨一磨?!?
**第一道光幕亮起。**
東宮書房,奏折堆得像小山。
一個穿明黃蟒袍的少年埋在紙堆里,眉頭緊鎖。他長得像秦風(fēng),但少了幾分陰鷙,多了幾分厚重。
長子,秦恒。
“秦恒?!?
少年手里的朱筆一頓,立刻起身,對著虛空長拜:“兒臣在?!?
“從今天起,你監(jiān)國。這二十年朕閉關(guān),帝國這艘船,方向盤交給你。”
秦恒肩膀一抖,猛地抬頭,眼底閃過一絲錯愕,隨即被決絕取代。
“接得住嗎?”秦風(fēng)的聲音冷了幾分。
“接得??!”秦恒咬著后槽牙,“若國運(yùn)損了一分,兒臣提頭來見!”
“準(zhǔn)?!?
**光幕切換。**
觀星臺,夜風(fēng)凜冽。
秦月和秦星并肩站著,一個冷得像冰,一個烈得像火。她們背后是浩瀚星空,腳下是無數(shù)流轉(zhuǎn)的陣紋。
“秦月,秦星?!?
“兒臣在?!眱膳掳荨?
“二十年,把周天星斗大陣拆了重組。把它揉碎了塞進(jìn)每一座要塞里。朕要大乾的疆域,每一顆星星都是你們手里的棋子?!?
“把國門焊死。哪怕大羅金仙來了,也得崩掉他記嘴牙?!?
秦月眼中精芒爆閃,那是對陣道的癡迷:“父皇放心,女兒會把這天幕織成一張絕戶網(wǎng),蒼蠅都飛不進(jìn)來?!?
**第三道光幕。**
演武場,重力室。
一個光膀子的少年扛著一座百萬斤的黑金神山,在瘋狂沖刺。汗水順著他精壯的肌肉流淌,蒸成濃烈的白霧,整個人像頭剛出籠的野獸。
秦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