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噠?!?
兩支威士忌酒杯碰撞在一起,那清脆的聲響在不大卻格外明亮的ktv包廂里回蕩,擦出了別樣的火花。
醇厚的酒香四溢開來,可那刺鼻又辣嗓的感覺,卻讓人不禁微微皺眉。
陳澈坐在包廂里,把杯中的大摩35年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,品嘗著酒的醇香和辛辣,眼神中透著疲憊與警惕。
一旁,華炳輝慵懶地坐在沙發(fā)上,嘴里叼著雪茄,目光緊緊盯著前面五顏六色不斷閃爍的彩燈,似在凝思著什么深奧的事情,整個包廂的氛圍顯得有些沉悶又透著絲絲神秘。
陳澈的目光從華炳輝身上緩緩移開,放下酒杯后,下意識地看向了手腕處的手表,不知不覺間他已經(jīng)重復(fù)這個動作很久了。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晚上八點多,他進(jìn)到這個包廂已經(jīng)一個多小時。
飯也吃了,酒也喝了不少。
他心里琢磨是不是也該動身離開,只是也不知道華炳輝會不會放人。
半個多小時前,華炳輝突然生氣,然后不由分說的把他帶進(jìn)了這個包廂。
好在最后華炳輝沒再打打殺殺,只是一個勁地陪著他喝酒。
期間陳澈實在不想聊那些沉重的話題,便一直努力往生意上扯,比如說未來什么行業(yè)賺錢,鎳礦之類的。
可聊了這一會陳澈真心覺得沒什么好聊的,在他眼里,華炳輝就是個笑面虎,誰知道對方心里在盤算著什么呢。
陳澈只想著能早點溜走才好,他心里清楚,自己唯一的依仗也就是秦雅南了,有恃無恐這種狀態(tài)不屬于他,他也著實不喜歡現(xiàn)在這種被人拿捏著的感覺。
這時,場間的華炳輝回過神來,又一次注意到了陳澈看表的動作,不禁嘴角上揚,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問道:
“怎么,很趕時間嗎?”
陳澈趕忙抬起頭,說道:
“沒有,只是不勝酒力,感覺再喝下去怕是要醉倒在這里了。”
華炳輝聽了,輕輕一笑,眼神里透著幾分狐疑,慢悠悠地說道:
“我不信?!?
“呃?!?
陳澈著實沒想到,面前這個傳聞且給人感覺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,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。
華家這三兄弟,自己已經(jīng)親眼見過兩個了,就算他未來的老丈人,他也曾在新聞里看到過對方的全貌。
這三兄弟,外形條件都不錯。
就說華炳耀吧,比兩個弟弟要高一些,個頭和陳澈差不多,身材微胖。
其實也算不上胖,就是不怎么瘦,也看不出有那種明顯的肌肉線條,就是普普通通的高大身材。
在新聞里看到的他,皮膚白凈、五官精致,年輕時那絕對是個大帥哥,只是如今兩鬢已經(jīng)斑白了。
其實倒不是華炳耀歲數(shù)真的大到那份上了,主要是他那高官式的大背頭發(fā)型下,頭發(fā)都是烏黑锃亮的,唯獨兩鬢處有那么一片顯眼的白頭發(fā),特別有標(biāo)志性。
再說老三華炳輝呢,身材屬于是不胖也不瘦,在三兄弟里算是身材最好、肌肉最多的那個,標(biāo)準(zhǔn)的型男身材。
五官還算是端正,說不上特別帥也不算什么丑人,因為他有著三分之一馬來的血統(tǒng),所以和正兒八經(jīng)的華夏人比起來,還是能看出一些區(qū)別的。
比如說他的鼻子就非常的大,不過那劍眉星目,五官倒是很立體,看著讓人感覺有些親切,可同時也明顯透著一股硬朗勁兒,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。
最重要的是,他的肌膚黝黑,那皮膚的顏色,可能是后天各種原因?qū)е碌陌?,真的是那種黃黑皮,又黑又黃的,很有東南亞風(fēng)格。
相較于華炳耀和華炳輝,老四華炳承可謂是身材、外表各方面都比較平均的那個。
有點肌肉,皮膚也有點白,都說一白遮百丑,陳澈當(dāng)初見到華炳承的時候,壓根就沒想到對方會是那種大佬級別的人物。
就像陳澈一樣,長得太像小白臉,誰都不知道他背地里有多狠。
屬于是人不可貌相的類型。
值得一提的是,其實陳澈和老四華炳承無論是外貌類型還是性格都十分相似,都是屬于溫和、瀟灑的作風(fēng)。
但華炳輝就不一樣,就因為他那有點黑黃的皮膚,再加上五官又特別立體硬朗,單看臉就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。
如今既了解了他的身份,又清楚他的實力,這“我不信”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,還真是挺有沖擊力的。
陳澈楞了好一會兒,抬眼看到華炳輝那仿佛能看穿他全部心思的眼神,無奈地笑了笑,重新握住還剩三分之一琥珀色酒液的酒瓶,給自己倒起酒來。
隨著他倒酒的動作,華炳輝拿著雪茄夾在手里,放在嘴邊隨口說道:
“既然你說不勝酒力,那今天晚上就在這里睡下吧,我來安排,你放心?!?
陳澈聞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。
就是你安排,我才不放心呢。
這都又接觸了一個小時,可他還是摸不清華炳輝的具體想法,索性也不再兜圈子,直接道:“華先生…”
還沒等陳澈把話說完,華炳輝就已經(jīng)握住被倒?jié)M酒的酒杯,打斷他道:
“叫阿叔好了,更親近一些。”
陳澈眨了眨眼,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,便沒有接話。
華炳輝繼續(xù)不緊不慢地說道:
“阿叔我再提醒你一句,有些東西你得時刻注意著點,別讓大家為難?!?
陳澈聽了這話,差不多反應(yīng)過來,心頭帶著幾分疑惑試探著問道:
“華…叔,是不是有什么我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沒有告訴我??!?
華炳輝握著酒杯,輕輕喝了一口酒,放下酒杯后,不由地笑了笑,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兒,隨口道:
“那你還問,不過有些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訴你,你愿意聽嗎?”
陳澈趕忙點點頭。
華炳輝見狀微微瞇起眼睛,隨即像是陷入了回憶,緩緩說道:
“兩年前,她還在英國的時候,就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人,只是最后被我給嚇跑了,你應(yīng)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吧?!?
陳澈一聽,心里頓時明白了,華炳輝口中的她其實指的就是秦雅南。
他轉(zhuǎn)頭看向華炳輝,見對方一臉平靜的樣子,屏住呼吸再次問道:
“所以這次我也會被嚇跑?”
華炳輝搖了搖頭,眼神里若有若無一般透著一絲狠厲,笑著說道:
“你做的那些事,可不止被嚇跑那么簡單,按道理應(yīng)該扔海里喂鯊魚。。”
陳澈聽了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握著酒杯的手都不自覺地緊了緊,只不過這算是一個好消息,他也放心了些。
“我明白了,謝謝。”
華炳輝見狀,笑著拍了拍陳澈的肩膀,語氣緩和了些說道:
“跟我客氣什么,把你扔進(jìn)海里那也太可惜了,是你自己福大命大,她要保你,我也保你,你還能有什么事呢?!?
陳澈點點頭,問道:
“那為什么華叔要幫我呢?”
華炳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反問道:
“那你覺得我為什么要幫你呢?”
陳澈心里其實有一個猜測,覺得可能是華家?guī)仔值懿缓?,這倒是很有可能性。
只是這話好說不好聽,他也不好直接就這么說出來。
而沒等他開口說什么,華炳輝就靠在沙發(fā)上目光如炬地望著他道:
“我把你扔進(jìn)大海,其實對我而沒有任何好處,事情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,她還要保你,我干嘛還要去招惹她呢,而我?guī)湍阌袥]有好處,那可就全憑你有沒有良心了?!?
陳澈聽了這話,算是徹底明白,心里多少有點無語,有點好笑。
華炳輝為什么不殺他,是因為橫豎對方都沒有付出什么實質(zhì)性的代價。
可能也就那兩塊地皮上有些被動,但他和陳澈談的又不是那兩塊地皮的事兒,談的是“秦雅南被男人騙”一事。
作為一個商人,什么對自己有利,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桿秤。
陳澈今天可以被放過,安然無恙,不是因為他運氣太好,而是他讓華炳輝看到了可以放過他的利益所在。
單單他短時間內(nèi)創(chuàng)立的那些公司,從無到有的這份成績,就值得去拉攏。
更何況親自接觸下來,華炳輝還挺佩服這小子的,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放他遠(yuǎn)比殺他更符合華炳輝的利益,萬一以后還用得上呢。
陳澈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(guān)系,直接舉起酒杯,一臉誠懇地說道:
“華叔,這杯酒我敬你,以后在香江和澳山還希望能多多照拂?!?
華炳輝一愣,好笑地說道:
“你這小子有些得寸進(jìn)尺啊,絲毫沒有回報的意思,還想著我繼續(xù)付出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