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州曹氏的家主曹駿,與媯州劉氏的家主劉蟠,正對坐帳中,面色陰沉。
他們原本打著響應(yīng)蕭烈、瓜分朔州的主意,誰料風(fēng)云突變,晉陽城竟在短短時間內(nèi)易主,蕭烈兵敗身死。
如今,他們這五萬大軍,夾在晉陽的趙暮云和北狄援軍之間,處境尷尬。
“曹兄,趙暮云派人來鷹嘴崖立寨,分明是防著我們。拓跋雄的一萬騎兵就在左近,卻按兵不動,這北狄人,打的什么算盤?”
劉蟠捻著山羊胡,憂心忡忡地說道。
劉家本是河北媯州大族,韃子一來,他就率全族投降,然后當(dāng)上了河北道的節(jié)度使。
曹駿身材魁梧,性情也更為彪悍一些,他冷哼一聲:
“還能打什么算盤?肯定讓我們和趙暮云先拼個兩敗俱傷,他韓延壽好坐收漁翁之利!”
“那拓跋雄,不過是韓延壽放出來的一條狗,沒有主子的命令,他敢動?”
“那我們該如何是好?進,有敵軍攔路,趙暮云以逸待勞;退,北狄那邊也不好交代。”劉蟠嘆道。
曹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:
“等!繼續(xù)等!趙暮云現(xiàn)在分兵四處,晉陽看似穩(wěn)固,實則兵力分散?!?
“忻州那邊有阿史那度騷擾,云州有野利榮牽制,他趙暮云能撐多久?”
“只要有一處露出破綻,就是我們和拓跋雄的機會!”
他們打定了觀望的主意,卻不知,獵人與獵物的角色,并非一成不變。
在狼峪以北三十里,北狄南院樞密使韓延壽麾下大將拓跋雄的騎兵大營。
拓跋雄是個有勇有謀的將領(lǐng)。
就在趙暮云攻打晉陽的時候,他就火急火燎從代州那邊殺過來,想趁機攻打趙暮云后背。
然而趙暮云拿下晉陽的速度太快了。
僅僅一個晚上,晉陽就換了人。
而拓跋雄和劉蟠、曹駿的兵馬還在五十里外。
安排王磐、周德全這些內(nèi)應(yīng),一個都用不上。
想要發(fā)動攻城,等來的肯定是堅固的晉陽城防,他們知道強行攻打晉陽城的代價。
因此,拓跋雄選擇了按兵不動。
如果趙暮云要出城,那他的騎兵就能發(fā)揮巨大優(yōu)勢。
然而此時,他接到了韓延壽讓他催促曹、劉兩人一起徐徐推進的命令。
“進攻晉陽?”
拓跋雄眉頭一皺,問左右道,“晉陽那邊有什么最新動作?”
“回將軍,剛剛探子來報,晉陽城中出來一千余騎兵,繞開我們,向北邊去了,要不要追?”一個銀甲千長道。
“不用,他們既然跑出來,肯定是不擔(dān)心我們追!就留給阿史那度對付去吧!”拓跋雄擺擺手。
“另外晉陽城中還派出了一千多人,來到鷹嘴崖立寨,我們要不要進攻?”銀甲千長又道。
拓跋雄瞇著眼,看著地圖:“趙暮云,用兵果然大膽。分兵拒敵,看似冒險,實則抓住了要害。曹駿、劉蟠這兩個蠢貨,想必是被這一千兵馬給嚇住了吧!”
“韓大人的命令想必也馬上到他們兩人那里,想按兵不動是不行了!”
“傳我命令,全軍開拔,向曹駿、劉蟠他們靠攏?!?
“將軍,我們這是要干嘛?”另外一個千長問道。
“當(dāng)然是驅(qū)趕這兩頭豬發(fā)動進攻了,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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