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國,尋古教。
這天山上鑼鼓喧天,禮炮齊鳴,張燈結(jié)彩,人滿為患。
因為所有人接到消息,據(jù)說他們外出消失了將近一個甲子的教主,終于要回來了!
無論上到堂主還是下到執(zhí)事弟子們,個個心情激動,翹首以盼。
而瀘江盟的眾多盟友,各宗門世家的宗主族老,還有云川書院、洪都新府派來的教授先生教習(xí)們,也都紛紛趕來。
只為迎接這位魯西的傳奇人物!
“教主一別六十載,也不知道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到達何等高度?”
“臨行前我聽聞金丹中期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早已經(jīng)突破后期,甚至深耕許久,說不定同階再無對手!”
“那是必然,教主可是咱們正道的天驕人物,按理來說都能逆斬元嬰才對!”
“誒~這個別亂說...不要太離譜?!?
眾弟子竊竊私語,有人看見了臺上的賓客,忍不住談?wù)撈鹆税素浴?
“你看,那邊不是瀘南四宗中的仙鶴門門主、六陽派掌門嗎?”
“我看到了,他們曾經(jīng)在我們?yōu)o江盟擔(dān)任十大長老席中其二,近些年因為宗門衰弱,評級掉落,被下踢到了護法席,為此還在盟內(nèi)大鬧了一場!”
“可不是嘛,流傳頂替他們的,是瀘中楊家極力支持的三世塔和如意坊,從護法席一躍成為長老席,在盟內(nèi)抓握話語權(quán)炙手可熱!”
“三世塔的機關(guān)傀儡造物,在盟內(nèi)上百家盟友間賣得很好,公認的便宜又實惠,成為長老席沒什么異議,可如意坊憑什么???”
有弟子對此十分不忿,似乎過往被如意坊的女弟子騙財騙情,導(dǎo)致很久沒能緩過來。
“一群靠著開設(shè),風(fēng)花雪月肉欲之歡,爬上來的女流宗門,也能成為盟內(nèi)長老,這不是胡鬧么?”
“唉,你也知道,正因為這些年,如意坊的女弟子四處嫁給各宗高層,建立了龐大的姻親關(guān)系網(wǎng),當所有人都開始吹起枕邊風(fēng),盟內(nèi)自然通過了投票,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!”
“哼,依我看,此事不得不防!盟內(nèi)各宗被滲透成了篩子,如意坊的影響力甚至快要趕上尋古教和楊家了,倘若日后出什么岔子,那將是致命威脅...”
“阮兄快不要杞人憂天了,咱們教有教主、鹿缺老祖、黑枯長老、湛空大師等高層在,翻不了天!”
“防患于未然,我還是覺得如意坊其心可誅,畢竟坊主如意真人的愛徒,如玉真人還在對手商陽學(xué)宮效力...”
“這個名字可不興提!”
......
在等待中,時間如此漫長。
終于,天邊出現(xiàn)一個小黑點,遙遙飛來,目標明確。
教內(nèi)高層紛紛出動,大總管呂秀明走上前,整理著裝,吩咐禮花,身后各堂主也一起露面。
刺耳的破空聲瞬間襲來,洶涌的氣浪凌壓山巔!
一座灰色蟲舟懸在廣場上,一男一女立于兩側(cè),全都是金丹后期,讓場上眾人心提到嗓子眼。
緊接著,船艙內(nèi),一名白衣少年走了下來。
全場震動!
“啾~啾~啾~~~啪啪啪嘭!~~”
“咚咚咚咚咚...”
禮炮一門門竄著火光,把天府山上空渲染得七彩繽紛,無數(shù)煙花映襯著那個人,絢爛的背景下,他一步步踏空而行。
無數(shù)觀禮的人,此刻腦中回響的,都是同一個聲音。
這也太年輕了!
當初,他們教主就是以少年金丹聞名魯國,被稱為千年罕有的仙道天驕。
現(xiàn)如今過去這么久,
浪蕩半生,歸來還是少年?。?!
這還是人嗎?
他在外面,究竟都經(jīng)歷了什么,該是何等的波瀾壯闊。
每個見到他的人,都會忍不住對比,覺得自己活得就像一條狗,蹉跎歲月,虛度時光,人和人的差距果然天壤之別。
“恭迎教主回歸!”
呂秀明一聲大喝,瞬間驚醒了所有人。
臺下眾弟子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按照預(yù)先演練的歡迎儀式,同時山呼,震得整座靈山都在顫抖。
“恭迎教主回歸!”
“咚咚咚咚咚...”
身后禮炮一輪接一輪,沒有間隙,瘋狂齊鳴,每一個呼吸消耗的靈石都是天文數(shù)字,填裝炮彈和靈石的炮手們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
而在背后,天上煙花也漸漸露出真容,竟然拼成了‘恭迎教主’四個大字,原來是背后一整個陣法師團隊在操縱。
各種靈禽異獸,代表著祥瑞悉數(shù)登場。
還有樹木鮮花,紛紛在一時間結(jié)果開花,剎那芳華。
濃郁的香氣彌漫開來,整個尋古教仙霧飄飄,恍若靈山勝境,悠揚的曲聲回蕩,盡顯脫塵之意。
山腰上各色靈光閃爍,凡是有平臺的地方,都上來一隊隊舞女搖曳,仿佛仙女下凡。
遠處廣角俯瞰,整座靈山都在慶祝,聲震百里!
林山嘴角噙著笑意,對于尋古教高層的燒錢行為,內(nèi)心十分贊賞。
別管有沒有用,是不是形式主義,只要能博自己歡心就好。
現(xiàn)在的他完全代入上位者視角,越來越覺得盡顯奢華不為過,鋪張浪費不是錯!
有的是錢,有的是權(quán),換你掌握,你怎么選?
以前窮的時候,地位低下,他十分痛恨并且不理解這種做法,現(xiàn)在親自坐上這個位置,才發(fā)現(xiàn)雙標的是自己。
而尋古教那些人也不在意,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,給教主辦儀式,從教內(nèi)寶庫里撥款就行了,沿途撈一撈油水,也是司空見慣。
他們也知道不能太離譜,所以‘微撈’即可。
大總管呂秀明對此事也表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反正這種事情都有跡可循。上面不想動你時暫且揭過,一旦派系斗爭失敗,舊賬翻出來一個跑不了!
“教主,您終于回來了!”
“哈哈,辛苦辛苦?!?
林山上前扶住呂秀明雙臂,不讓他下跪,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一環(huán)。
此次歸來,他發(fā)現(xiàn)尋古教這邊也是大換血!
中高層有一半人沒印象,年輕新秀更是一個都沒見過。
唯有曾經(jīng)跟自己的老人,比如呂秀明、吳翰橋、高做大、尚路、宋忠等人,已經(jīng)紛紛邁入金丹期!
這讓他欣慰不已。
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領(lǐng)風(fēng)騷,接下來又是新一代的舞臺。
“其他人呢?”
呂秀明聽教主問了,順勢匯報。
“鹿缺老祖和湛空大師坐鎮(zhèn)北部前線,黑枯長老...呃...”
“他怎么了,為何不出來迎接我?”
林山面無表情,雙眸若隱若無看向后山,星光彌漫之下,仿佛看出了什么。
“黑枯長老一直在閉關(guān),我把您即將回來的消息傳給他,他只說...知道了...”
呂秀明頂著壓力,如實傳達,渾身顫抖。
他都已經(jīng)金丹期了,為何在面對林山的時候,依舊有當初筑基期時的渺小之感,甚至比之當年還要強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