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不動怒發(fā)沖冠,大展身手,恨這幫人剛才還并肩作戰(zhàn),現(xiàn)在說翻臉就翻臉,果然是魔道不比正道,好歹這么多年的情分,竟然一點都不念舊。
朱兌友和他一同出手,只感覺身上壓力太重,尤其是天上地下這么多人看著,如芒刺背,針扎般疼!
二人剛剛跟月曜峰大戰(zhàn)那么久,法力都快告罄,現(xiàn)在內(nèi)訌又起,形勢危急。
“朱兄,怎么辦?”
戴不動經(jīng)歷的大風(fēng)大浪多了,遇事不決先問朱兌友。
后者索性一咬牙,反正已經(jīng)暴露,也無所謂名聲不名聲,驀然開口大喊:
“角馬妖兵何在,速速匯合結(jié)陣!”
這聲洪亮的呼喚回蕩在群山之間,山腰處正在修整的數(shù)名妖將聽聞,當(dāng)即架著妖云帶兵趕來。
尤其是看到狽先生尸體之后,全都雙目通紅,一個個長嘯嘶鳴不斷!
狽仙堡眾人大驚。
他們這么多年來,可是親眼見過這支妖兵有多厲害,幾乎戰(zhàn)無不勝,所向披靡。
真要讓他們對上,絕對會頭疼不已。
誰料黔布早有準(zhǔn)備,掏出一塊令牌,對著這邊一晃!
“兵符!”
那邊的戴不動和朱兌友時刻關(guān)注,一看到狽先生的兵符也在黔布手里,頓時大感不妙!
幾頭妖將剛打算帶兵沖殺,卻突然陣腳大亂,自相踐踏。
原來兵符本不是為了控制妖族而造,只是因為狽先生要操控三軍結(jié)陣,單純的令旗指揮,下面的妖兵不一定能及時配合,所以才要鍛造兵符,獲得它們的部分身體操控權(quán)。
這樣出發(fā)點是好的,狽先生也不可能害自己妖。
但誰料兵符到了別人手里,反而成了掣肘,成為拿捏自家兵馬的工具!
“諸位道兄,人妖有別,這些妖兵終究還是不能為我們所用,既然月曜峰已平,那便殺了了事?!?
黔布吩咐左右,大手一揮。
“殺!一個不留!”
身后的金丹真人們沒有遲疑,既然上了船,那么必然一條路走到底,帶領(lǐng)狽仙堡的弟子們趁機,對混亂的角馬大軍痛下殺手!
“你們這是...反了!”
戴不動這下真的慌了,看向旁邊的朱兌友,但朱兌友也沒有辦法。
角馬大軍失控,今天看來注定難逃一劫!
混亂沖殺中,四下全都是人,他們倆左沖右突不得,急得滿頭大汗。
整個月曜峰上下,亂成了一鍋粥!
剛剛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!
這時突然耳邊灌來呼呼呼的大風(fēng),清晰中帶著悲切,又有一種難的情緒傳遞。
朱兌友猛然看過去。
是那幾頭妖將,帶著妖族兵馬浴血奮戰(zhàn),給他硬生生撕開一個缺口,晃動著頭叫他趕快走!
沒有遲疑,二人知道時間緊迫,必須爭分奪秒。
黔布眼看著這倆人要跑,連忙吩咐人去堵截,但是那幫妖兵們奮不顧身,前仆后繼,用血肉之軀硬生生堆出了兩堵墻,護送二人離開。
它們因為目標(biāo)群體太大跑不掉,所以決定舍己為人,沅鹿妖王已經(jīng)失去了狽先生,不能再失去兩位軍師!
等戴不動和朱兌友殺出重圍,剛好遇到了下方鏖戰(zhàn)的嫡系親衛(wèi),這是由當(dāng)初追隨叛逃的戴家子弟組成,回頭再看向身后的月曜峰,天上成片成片掉下血肉尸體。
嘩啦啦啦像下雨一樣!
“戴兄,我們走吧!”
戴不動強忍難過,虎目含淚,為了不浪費上萬妖兵給自己爭取的機會,只好帶領(lǐng)一行人,遠走高飛。
朱兌友臨走前,仇恨目光和遠處的黔布對上,二者之間沒有任何交流,卻勝過千萬語!
“少公子,我們要不要去追?”
有金丹真人過來問道。
黔布擺擺手,他知道戴不動和朱兌友的厲害,自己如果派人去追的話,很有可能被反殺,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“全力把妖族絞殺干凈,而后打掃戰(zhàn)場,今后月曜峰就是我們的大本營!”
“是?!?
......
金曜峰上。
烏云密布,黑壓壓一片。
唯獨正下方,四十九盞明燈搖曳,圍成一座高臺,里面的人影自始至終坐在那里紋絲不動。
“嗚嗚嗚嗚~~”
狂風(fēng)肆虐,山頂上依舊站滿了人,都是鯤教的弟子,只不過守衛(wèi)在外圍,根本不敢踏入核心。
這些人一批又一批輪換站崗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那些金丹真人、筑基期執(zhí)事們則是全天候待命,謹防周圍的一草一木,全山上下都無比重視這次儀式。
就連偶爾閑聊,也都是暗中傳音,生怕打擾。
“教主這次閉關(guān),得有二十多天了吧?”
“可不是呢!”
“你聽說了嗎,狽仙堡前段時間攻下月曜峰,然后就發(fā)生了嘩變,據(jù)說內(nèi)訌死了好多好多人!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,我下去輪換時,聽其他執(zhí)事跟我講的,據(jù)說狽仙堡堡主竟然是妖族,潛入我人族修真界暗中掠奪,也太不可思議了!”
“后來呢,后來怎么回事?”
“后來聽說黔布以下犯上,殺害了狽仙堡堡主自立門戶,大肆清除異己,那天血流成河,殺瘋了都!”
“嘶~黔布又又又又又造反了?這是第幾任義父了?”
“好像...第五任吧,咱們教主不是第四任嘛...”
“當(dāng)他義父真是倒霉,沒一個善終的,也就咱們教主八字過硬!”
......
一幫人私下交流,議論紛紛,好奇心爆棚,十分在意外界局勢。
就連那些金丹真人們也忍不住把神識悄悄加入進去偷聽,這段時間暗無天日,與世隔絕,他們也都心里沒底。
唯有鸞春面色平靜,只是靜靜看著祭壇中央,雖然那里什么都看不真切。
關(guān)于外界的情報,也只有她在接手,不告訴其他人,也是為了安全著想。
只有徹底封鎖山門,里面的消息傳不出去,就算有內(nèi)奸想要通敵,也無法泄露出去。
同理,外面的消息也進不來,同樣掐斷了聯(lián)系,杜絕了里應(yīng)外合的風(fēng)險。
現(xiàn)在唯一的任務(wù),就是拖到林山的開靈儀式結(jié)束,其他一切都能靠邊站!
而下面人議論的消息,其實早就滯后了,外界已經(jīng)又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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