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陷害于你?”
奎虎妖王先是一愣,隨后便不屑一笑,似是被狽先生這拙劣的說辭逗笑了。
“你可真會找借口,明明是你自己回師慢了,還想推到陰謀之上?”
“那封軍令傳信是本王親自過目,而后封裝交給熊將軍,再由熊將軍派信使送于你的,途中經(jīng)手就我們?nèi)齻€?!?
“那你倒是說說,是本王,還是熊將軍,又或者是那個已經(jīng)死掉的信使,想要陷害于你???”
......
“呃...”
狽先生徹底愣住,不知所措。
首先奎虎妖王肯定不會害它,因為沒那個必要。
死去的信使只是個小妖物,靈智肯定還沒有達到可以暗算狽先生這個程度。
那就只剩熊將軍了...
而且那個信使還正好是熊將軍麾下小將,如果得到熊將軍授意,暗算自己再自殺...
狽先生不由把頭轉(zhuǎn)向奎虎妖王身邊的熊將軍。
場上所有妖將也將目光移來。
“吼!??!”
熊將軍當(dāng)即大怒,直接在帳中狂吼起來,甚至拿起立在一旁的開山大刀,要把狽先生給劈了!
你tm把老子的飛熊軍搞廢了,還有臉懷疑我陰你?有這么欺負老實熊的嗎!
眾妖將連忙上前,把熊將軍抱住,生怕它太過沖動。
熊將軍力大無窮,渾身都是鼓鼓的肌肉,發(fā)起怒來頗為駭人,所有妖將竭盡全力才勉強阻止。
奎虎妖王也連忙安撫愛將,它打心眼里不相信熊將軍是會陰人的妖,畢竟這么多年相處下來,這熊的耿直和憨憨已經(jīng)深入妖心,大家都對其性格十分熟悉。
而且就算為了坑狽先生,也沒必要拿自己的種群精銳飛熊軍做賭注吧?
這代價未免太大了點!
不光奎虎妖王和眾妖將不相信,就叫狽先生自己也有點不大相信。
同袍這么多年,熊將軍的確傻傻憨憨,不太像會耍陰謀詭計的樣子,可是凡事也有例外,畢竟妖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萬一它以前一直是裝的,現(xiàn)在想趁機把自己取而代之呢?
狽先生不自覺開始惡意揣測別人。
它不是沒有懷疑過林山、鐘神秀、九幽少主三兄弟,只是這三人完全沒有經(jīng)手過傳信的過程,最多就是提出設(shè)定而已,讓人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而且九幽少主在構(gòu)思陷害狽先生之前,也考慮到了后續(xù),所以早早把自己等人摘了出去,完全沒有任何證據(jù)能證明是他們搞的鬼。
聲東擊西之計,本就是他們提出來的,給奎虎妖王設(shè)定好埋伏時間和地點,本來就是他們的任務(wù)。接下來的審批、送信環(huán)節(jié),全盤交給奎虎妖王和熊將軍,撒手不管是最好的掩護。
所以這時候,局面就比較明朗了。
要么是狽先生在推脫說謊,要么就是熊將軍故意陷害。
奎虎妖王明顯更傾向前一種,眾妖將也覺得熊將軍不可能拿飛熊一族開玩笑。
狽先生察覺到自己被孤立,心里一陣發(fā)涼。
其實這么多年來它獨攬大權(quán),一直是奎虎妖王身邊的大紅人,一妖之下萬妖之上,本就有很多妖將對它不滿,現(xiàn)在無非是有個機會放大了而已。
奎虎妖王看過來,眼神之中有掩飾不住的冷漠。
“狽先生,本王對你很失望...”
“大王,老臣真的是冤枉啊!”
“夠了!”
奎虎妖王大喝一聲,隨后閉上了虎目,靜靜坐回王座上良久。
熊將軍還是怒目圓睜,眾將都在等待著什么。
“把狽寬拖下去,營門前杖責(zé)八十,以儆效尤!”
“不,大王,你不能這樣對我...”
聲音逐漸遠去,狽先生被兩名妖將拖了下去,不一會兒便能聽到營門那邊傳來的慘叫。
奎虎妖王營中的軍杖,那自然不會是普通的物件,有專門針對各級妖族的刑具,從狽先生的痛呼就能聽出來,現(xiàn)場一定十分殘忍。
林山三兄弟心中暗喜,表面上依舊不露聲色,露出一副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的架勢。
......
“啊!~~~”
“噢!~~~”
“嗷!~~~”
一聲聲慘叫傳出老遠,甚至驚動了洪崖洞這邊。
沅鹿妖王正在洞口,收攏接納零星回來的敗兵,努力給自己回血,剛剛一場慘敗讓它意志消沉,心中懊惱自責(zé)不已。
這么多年積攢訓(xùn)練的老底,一下子就折進去大半,這換成誰碰到這么大打擊,也得垂頭喪氣好久。
不過好在沅鹿妖王有個優(yōu)點,就是起于微末草莽之間,一步步白手起家走到如今,其意志和理想都堅定不移。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
他洪崖洞大本營沒丟,外面還有駐軍在玄武拒尸天險,還沒有徹底敗北,仍然有翻盤的可能!
只不過這時,遠方傳來的一聲聲慘叫,在天地之間回蕩,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凄涼。
沅鹿妖王隱隱覺得,這聲音似乎...有點耳熟?
它放下手頭的事物,暫且交給自己的義子,也就是之前防守老巢的灰鹿妖將,獨自登上高臺眺望。
不望不知道,一望嚇一跳!
沅鹿妖王都傻了。
如果沒看錯的話,奎虎那老東西營門前,正在挨揍吃大板子慘叫的是...
狽先生?
狽先生作為奎虎妖王頭號智囊,這兩百年來穩(wěn)扎穩(wěn)打,和沅鹿妖王斗陣無數(shù)次,可以說是老對手了。
沅鹿妖王在沒有成為陣法宗師之前,很多時候都是被這頭老狽吊著打。
哪怕現(xiàn)在成為了陣法宗師,但是對于軍陣這一塊兒,他依舊自嘆不如。
大衍神君的傳承中,多半是術(shù)算類的衣缽,對于妖族軍陣還真沒什么研究。
陣法一道博大精深,往下細分有數(shù)不清的流派,軍陣這種分支,還和妖族相關(guān),真不是一般傳承能有的。
狽先生精通那么多種軍陣,說不定也曾經(jīng)得到過機緣奇遇,是妖族少有的妖才。
只是這么一位舉足輕重的軍師,做了奎虎妖王這么多年管家的心腹,為什么會被放在營門前當(dāng)中杖責(zé)?
沅鹿妖王百思不得其解。
不過,這并不影響它意識到機會來了!
沅鹿妖王天生就喜歡挖墻腳,早年它就眼饞奎虎妖王身邊有個狽先生,不止一次想要暗中策反,但是狽先生已經(jīng)是奎虎妖王的眼前紅人,沒必要跟著沅鹿妖王造反,所以屢屢拒絕。
而這次狽先生不光被狠狠羞辱,還挨了一頓毒打,無論肉體還是心理,一定都遭受了極大的創(chuàng)傷!
不正是挖墻腳的好機會嗎?
沅鹿妖王興沖沖回到了洞府,提筆開始寫起了策反信,雖然它也不知道敵營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,不過不影響它挖墻腳就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