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是沒用的?!碧蟠驍嗨?,“任何事情,想要做得滴水不漏,都是不可能的??倳形舶?。”
她喝了一口茶,淡淡地繼續(xù)說:“既然有尾巴,那就把它砍掉?!?
潘閔猛地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……希冀。
砍掉尾巴?
“哀家讓你辦這件事,是信你。但你手底下的人,未必都那么干凈利落?!碧罂粗?,眼神銳利,“你仔細想想,從傳遞題目,到批閱試卷,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最容易出紕漏?又是誰,最可能被玄鷹衛(wèi)第一個盯上?”
潘閔的腦子飛速轉動起來。
傳遞題目的心腹,都是跟他多年的老人,嘴巴很緊。
批閱試卷的幾個同考官,也都收了重金,是一根繩上的螞蚱。
那么……最薄弱的環(huán)節(jié)……
他想到了那個在考場里被當場抓住作弊的考生。為了平息事端,他當時只是下令將其趕出貢院,終身禁考,并沒有深究。
可如果玄鷹衛(wèi)從那個考生入手……
不,不對。那只是個小角色,牽扯不到自己。
潘閔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他又想到了那幾位給世家子弟打出高分的同考官。其中有一個叫李四的,為人最是貪婪,膽子又小。若是玄鷹-衛(wèi)稍加恐嚇,他很有可能就會把所有事情都招出來!
“看來,你心里有數(shù)了?!碧髮⑺纳裆兓M收眼底,“一個貪生怕死的同考官,換一個禮部侍郎,和哀家想要的朝堂格局。這筆賬,你會算吧?”
潘閔渾身一顫,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。
這是要讓他找個替罪羊,斷尾求生!
“臣……臣明白了!”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,“臣知道該怎么做了!”
“去吧。”太后揮了揮手,重新拿起了佛珠,閉上了眼睛,“記住,做得干凈些。別再讓哀家失望?!?
潘閔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退出了慈寧宮。
當他走出宮門,被外面的冷風一吹,才發(fā)覺自己的里衣已經完全被冷汗?jié)裢浮?
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宮殿,眼中充滿了恐懼。
在太后眼中,他潘閔,何嘗不也是一枚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?
東宮,書房。
齊逾將手中的狼毫筆放下,看著面前那張剛剛由凌風送來的密報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。
密報上,正是潘閔剛剛從慈寧宮出來后,派心腹去聯(lián)絡同考官李四的消息。
“這么快就想好替罪羊了?”齊逾輕笑一聲,“我這位皇祖母,做事還是這么果決。”
站在一旁的李知安,正在看另一份情報,那是她的人從落榜學子中收集到的怨和對舞弊的各種猜測。
“他們想讓那個叫李四的考官,把所有罪責都扛下來。”李知安放下手中的紙,走到齊逾身邊,“恐怕潘閔已經許了重金,讓李四的家人后半生無憂了?!?
“一個死人,是沒辦法開口的?!饼R逾的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擊著,“潘閔一定會制造一場意外,讓李四‘畏罪自盡’,再留下所謂的‘罪證’,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,撇清和其他人的關系。”
“那我們怎么辦?”李知安問。
“怎么辦?”齊逾抬眼看她,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,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,“當然是……搶人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