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知安不知何時已從發(fā)間抽出一支尖銳的鳳頭金簪,簪尖穩(wěn)穩(wěn)地抵在了他的喉嚨上,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僵。
“殿下,你覺得我的手,熱嗎?”
她的聲音依舊柔軟,卻再無半分軟糯,每個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,割在齊遙的神經(jīng)上。
齊遙臉上的欲望與狂傲瞬間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與不可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沒有中毒?”
“殿下指的是那杯加了南疆秘藥‘合歡引’的‘女兒紅’,還是這滿屋催發(fā)藥性的‘龍涎香’?”李知安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,手中的金簪又往前送了一分,鋒利的尖端已經(jīng)刺破了表皮。
一絲細微的刺痛讓齊遙徹底清醒過來。
他上當了。
從頭到尾,他自以為是的獵物,其實是布下陷阱的獵人。
“你是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他不甘心地嘶聲問道,精心策劃的一切化為泡影,巨大的羞辱感讓他面容扭曲。
“從太后娘娘‘好心’為我指婚的那一刻起?!崩钪埠谜韵镜鼗卮?,仿佛在談?wù)撎鞖?,“三殿下心思歹毒,卻又偏愛做戲,總喜歡用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。這么明顯的局,我要是看不出來,豈不是辜負了殿下的一番‘苦心’?”
她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齊遙的臉上。
齊遙氣得渾身發(fā)抖,眼中迸發(fā)出怨毒的光。
“賤人!你敢算計我!你以為你今天走得出這個門嗎?”他色厲內(nèi)荏地威脅道,“外面都是我的人!”
“是嗎?”李知安輕笑一聲,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。
就在這時,房間內(nèi)一扇屏風后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出,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。
齊遙大驚,還未看清來人是誰,那黑影已在房間內(nèi)迅速地翻找起來,書架、畫軸、博古架……所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,都沒有放過。
“你還安排了人!”齊遙又驚又怒。
“殿下府上守衛(wèi)森嚴,我一個弱女子,自然要多做些準備?!崩钪驳恼Z氣平淡無波。
很快,那黑影在一副山水畫后摸索片刻,只聽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墻壁上竟彈出一個暗格。
黑影從里面取出一個小巧的黑漆木盒,不做停留,身形一閃,便從敞開的窗戶躍出,瞬間消失在夜色中。
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不過發(fā)生在電光石火之間。
齊遙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那個盒子里,裝的是他與太后聯(lián)絡(luò)的密信,還有一些……更見不得光的東西。
他完了。
“李知安!”他怒吼一聲,顧不得喉間的威脅,猛地伸手想要去抓李知安。
李知安反應(yīng)極快,側(cè)身避開的同時,金簪毫不留情地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。
就在兩人對峙的緊張時刻,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。
“走水了!走水了!”
“快來人??!西廂那邊燒起來了!”
混亂的叫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瞬間打破了小院的寧靜。
齊遙臉色一變,這又是怎么回事?
緊接著,房門被“砰砰砰”地用力拍響,一個管家驚惶失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