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把這足以震動朝野的秘聞,獻(xiàn)給那位正與太子明爭暗斗的三皇子殿下作為投名狀,日后三皇子稱帝,她就是功臣。
李憐音眼中閃爍著毒蛇般陰冷的光芒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李知安被萬人唾棄的場景。
“李憐音!”一聲壓抑著巨大驚怒的厲喝自身后響起,李憐音嚇得魂飛魄散,渾身劇顫。
她猛地回頭,只見小張氏去而復(fù)返,臉色鐵青。
“你竟敢躲在這里窺伺東宮,你是想死嗎?”
小張氏幾步?jīng)_上前,不由分說將她從藏身的藤架后拖拽出來。
“不知死活的東西,宮闈秘事也是你能窺探的?你想死別拖累了我們相府!”
她悔透了今日把李憐音帶進(jìn)宮,剛才她若是讓東宮的人抓了,只怕是吃不了兜著走。
東宮偏殿,沉水香的清冽氣息也壓不住濃重的藥味。
齊逾只著一件素白中衣,半倚在鋪著厚厚錦墊的軟榻上,墨發(fā)未束,幾縷散落在蒼白的頰邊,更顯眉目深邃。
他閉著眼,眉心微蹙,呼吸略顯急促,每一次吸氣都牽動著胸腔,帶出壓抑的低咳。
李知安凈了手,坐在榻邊的繡墩上,而后便打開隨身攜帶的紫檀木針匣。
她從中取出一根細(xì)如牛毫的銀針,指尖穩(wěn)如磐石,精準(zhǔn)地刺入他脊背的風(fēng)門穴。
針尖入體,齊逾的脊背肌肉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。
“孫有生可同你說了什么?”齊逾的聲音帶著咳嗽后的沙啞,打破了室內(nèi)的沉寂。
李知安捻動銀針的手指微微一頓。
她垂眸,看著銀針在他肌膚上細(xì)微的顫動,心中權(quán)衡。
外婆之死的疑云如同沉重的枷鎖,線索卻如墜迷霧。
眼前之人,手握皇權(quán),有地位有手段,雖說危險,但也不失為用。
短暫的沉默后,她終是開口,聲音平靜無波。
“他堅稱老夫人是沉疴痼疾,油盡燈枯,他所開方劑與診治絕無半分差池?!?
她頓了頓,指尖換了一處肺俞穴。
“他還說趙府管家趙二前后尋過他數(shù)次,每次都只問老夫人身子狀況,未給過他任何東西,亦未要求他做任何事,問完便走?!?
齊逾靜靜聽著,待她說完,才緩緩道:“孤這邊撬開他嘴得到的,與你所述相差無幾?!?
“此人確是北狄暗樁,意在竊取邊防重地的輿圖,鎮(zhèn)國公府于他,不過是一塊便于藏身、又能接觸到些許權(quán)貴消息的踏腳石?!?
外之意,這樣的人既為長期潛伏,首要便是低調(diào)自保。
而鎮(zhèn)國公老夫人的情況有太多雙眼睛看著,他應(yīng)無可能在鎮(zhèn)國公府老夫人身上生事。
這種引人注目之舉無疑是自毀根基。
李知安捻針的手指無意識地加重了力道,眉心鎖得更緊。
可若他所非虛,那趙二此舉的目的何在?他一個趙家的管事,為何要如此事無巨細(xì)地打探一個外姓老夫人的身體狀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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