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陌白還不放心,親自帶人里外看護,連夜間值哨都安排得滴水不漏。
至于那柴房里的孫有生,如同被遺忘的石子沉入潭底,莊上無人問津,更無人尋訪,倒省了許多麻煩。
兩日后,幾匹快馬踏碎了莊口的寧靜。
齊逾與肖遠(yuǎn)一行人風(fēng)塵仆仆,徑直尋了莊里最年長的里正打聽。
里正被肖遠(yuǎn)那身皇城司的氣勢懾住,竹筒倒豆子般說了所知,末了還嘀咕一句。
“怪了,前兩日也有位戴面紗的夫人打聽過這人……”
肖遠(yuǎn)咧嘴一笑,轉(zhuǎn)過去對齊逾說:“看來那位養(yǎng)千金跟咱們找的是同一個人?!?
齊逾眼神微凝,不再多,命人分頭搜尋,半個時辰后,派出去的人陸續(xù)空手而回。
肖遠(yuǎn)臉色鐵青,一拳砸在客棧院墻斑駁的土坯上,震落簌簌塵土:“跑了?竟讓他跑了!這如何向上頭交代!”
齊逾的目光越過肖遠(yuǎn)焦躁的肩膀,投向客棧二樓那扇緊閉的窗欞。
他抬步便往里去,卻在樓梯口被一道勁風(fēng)攔住。
江陌白橫臂擋在樓梯前,少年身量已長成,挺拔如青松,毫不避諱地迎上齊逾深不見底的視線,是隨時準(zhǔn)備出鞘的利刃姿態(tài)。
他不似春夏,極少去京城,更別說見過當(dāng)朝太子了。
“公子還請留步?!鄙倌曷曇羟謇?,嘴上客氣,但手上動作一點沒少。
肖遠(yuǎn)見來人敢對齊逾動手,二話不說抽出腰間長刀:“放肆!”
劍拔弩張之際,樓梯上方傳來腳步聲。
李知安緩步而下,面紗遮掩了神情,視線最后落在齊逾身上:“公子可是尋人?”
“孫有生?!饼R逾簡意賅,目光如鎖鏈般定在她臉上。
李知安并未直接作答,反問道:“小女也好奇,此人與公子,是何干系?竟勞煩公子親自追索至此。”
孫有生就算已經(jīng)沒用了,但她也需要知道,這潭水究竟有多深,牽扯到了哪一層。
齊逾沉默一瞬,吐出四個字,字字如冰珠砸落:“北狄奸細(xì)。”
李知安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了然,原來如此。
難怪那孫有生面對捆縛審問,不見尋常大夫的惶恐,原來是刀口舔血的細(xì)作。
李知安給江陌白使了個眼神,讓他帶著齊逾的人去柴房那里。
江陌白和肖遠(yuǎn)這才收勢,但走時江陌白還是瞪了一眼肖遠(yuǎn)。
“嘿你這小兔崽子?!毙みh(yuǎn)感覺自己被挑釁了,捏著拳頭又要上前,被齊逾給攔下了。
孫有生很快被皇城司的人從柴房帶走,至于去了何處,李知安也不知道。
江陌白有些摸不著頭腦:“姐姐,那人我們就這么給他們了嗎?”
李知安點點頭:“該問的已經(jīng)問完了,那人是細(xì)作,不給出去的話會牽連我們?!?
孫有生其人是頭天晌午之后被齊逾的人帶走的,尸體是第二日晨間抬出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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