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馬如離弦之箭,疾馳在通往孫家莊的官道上。
寒風(fēng)刮過臉頰,帶著初冬的凜冽,齊逾策馬在前,玄色的大氅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。
行至一處陡峭的山坡下,前方引路的皇城司緹騎忽然勒馬,指著路旁一處明顯的狼藉。
“殿下!大人!這里有情況!”
齊逾勒住坐騎,目光掃過緹騎手指的地方。
山壁旁散落著斷裂的車轅碎片和零星的木屑,新鮮的刮痕在裸露的巖石上清晰可見。
最觸目驚心的還是靠近斷崖邊緣的幾道深深的車轍印,直直地指向那深不見底的斷崖。
“看樣子昨夜有車馬墜崖。”肖遠嘶了一聲,讓人前去探查。
一名緹騎下馬仔細搜尋,很快在散亂的碎石和枯草間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角被泥土半掩的織物。
他小心地拾起,抖落塵土,是一方女子用的錦帕。
素白的底子,邊緣繡著幾竿極其清雅的墨竹,針腳細密流暢。
那方錦帕被呈到齊逾馬前,只一眼,齊逾握著韁繩的手便驟然收緊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
那墨竹他認得,曾幾何時,在鎮(zhèn)國公府老夫人還在世的花廳里。
他曾無意間瞥見,一方同樣繡著墨竹的帕子,被它的主人用來擦拭濺落在指尖的茶漬。
這是李知安的繡帕!
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竄起,攫住了心臟。
他猛地抬眼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斷崖,眼底有些控制不住泛起血絲。
“下去!給孤搜!活要見人,死……”
那個字在舌尖滾過,終究未能出口:“務(wù)必要把人找到?!?
那人怎么可能就死在這里了?絕對不可能!
肖遠有些摸不著頭腦,跟齊逾這么多年兄弟,戰(zhàn)場上殺伐生死也見得多了,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緊張。
皇城司的精銳緹騎迅速行動,繩索垂下斷崖,崖底傳來搜尋的呼喝聲。
許久,下方傳來回報:“回稟殿下!只發(fā)現(xiàn)墜毀的馬車殘骸和一匹馬的尸身,并無人的蹤跡。”
并無人的蹤跡。
齊逾緊繃如弓弦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,那幾乎要沖破胸腔的窒息感稍稍退去。
他再次低頭,看向手中那方沾染了泥土的錦帕。
昨夜她必然也在這條路上,看樣子還遭遇了事情,不過應(yīng)該是活著。
“殿下?殿下?齊逾!”
肖遠喊他半天不應(yīng),緩緩策馬靠近,看著齊逾的臉色并不好看,心下更加好奇。
齊逾沒有解釋,只是猛地一抖韁繩,烈馬長嘶一聲,人立而起。
“走。”開口也只是一個字,一行人駿馬揚蹄,沒過多久也到了那處有些破舊的驛站。
肖遠得到齊逾的同意之后,下令在驛站休整。
為避免太過引人注意,馬兒飲水吃草都去了別處,齊逾和肖遠兩個人也只要了一個廂房。
肖遠從廂房外回來就說:“你猜我方才在外邊碰見誰了?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