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華拍著她的手背,堵住了她的話,說道:“雖知你大度不計較,但也不能任由這些人壞了陸曜的名聲,更不能讓你受這無妄之災啊?!?
陳稚魚流露出復雜的情緒,目光閃爍的看著她,輕聲道:“這種事情殿下怎好去管呢?”
“我當然要去管,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,看著你受委屈,看著你的夫君被人編排,讓我冷眼看著我也做不到。”
“我們倆可是好朋友啊?!?
好朋友,這話說的恭華自己心里一顫,也聽得陳稚魚心口一沉。
她已經(jīng)做出了這樣的事情,她們之間哪里還做得了好朋友?如今事已至此,此事已經(jīng)被她提前處理的干干凈凈,便勢必不會讓自己再找到與她相關(guān)的證據(jù),可是他們心里頭都清楚,此事因誰而起,又怎么可能做到心無芥蒂的相處呢?
盡管恭華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態(tài),可她自己也是關(guān)心則亂,事態(tài)急迫之下,自己做出的反應全是漏洞,尚且不自知。
宮中出現(xiàn)了流,攀扯上前朝的侯爺,大理寺少卿,此事不過是小范圍的傳開,并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。
陸家自己都沒有什么話,圣上也不曾責問什么,身為陸家的女兒——皇后也沒有只片語,她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長公主,卻急吼吼的替他們料理了這件事情,這本身就是說不通的。
即便當真覺得宮中流擾攘,也該是統(tǒng)管六宮的皇后去處理,再不濟也是協(xié)理六宮的貴妃去處置,何時需要讓她這樣不打招呼的就給人通通安排好了呢?
細數(shù)之下,盡是破綻。
哪里是她一句我與你是最好的朋友就可以解釋的。
恭華抬手,阿若提著精美的食盒走上前來,將盒子放在了桌面上,她看向陳稚魚,說道:“我知道你的性子,即便這件事情你不曾發(fā)作,但心里頭肯定也是不痛快的,旁的事情上我寬慰不了什么,但這些甜點,可是我專門從京城帶過來的呢,只望你吃進嘴里甜到心里,就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掉吧?!?
她體貼入微,滿臉笑意,好似一顆真心全付,絲毫不藏……
有那么一瞬間,陳稚魚當真快要說服自己,或許是他們猜錯了,這件事情與她沒有絲毫的關(guān)聯(lián),又或許,自己那日的話,她聽進了心里,產(chǎn)生了悔意,所以才做出今日彌補之事。
“殿下待我以誠,稚魚必以誠待之,我這兩日確實不大舒服,我只是在想,背后做這事之人,我與她之間可否有仇?她為何想要破壞掉我安穩(wěn)的日子,殿下,你說,這人心腸是不是太壞了?”她說話的聲音很輕,卻猶如一把重錘,狠狠地捶在恭華的心口。
她勉強一笑,寬慰道:“都是宮里的宮人,聽風就是雨,以訛傳訛,眼下都已經(jīng)處置了,你那日的猜測也并未證實,稚魚,莫再多想了?!?
未坐多久,恭華留下甜點就離開了。
她自己也有些坐不下去了,如今再見陳稚魚,看著她那雙眼睛,恭華就能想到自己曾經(jīng)算計過她的事情,而她那樣聰慧,絲毫不入圈套,這讓她有些挫敗,亦有些說不出的動容。
若讓她在意的女子是一個不長腦子的蠢笨女人,也不值得她費這番心思了。
只是,開弓沒有回頭箭,經(jīng)歷過一遭,方知想要瓦解掉他們并不容易,可是已經(jīng)走到這一步,再想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,再想作罷,已經(jīng)是不可能的了。
陳稚魚看著那盒甜點,眉頭輕擰,讓喚夏將里頭的東西取出來,下去有幾個姐妹分了,讓她們將這食盒清洗干凈了再還回去。
張媛媛就抱著阿珂進來,笑瞇瞇的說:“讓我們來看看,陸家的河東獅吼,在做些什么呀?”
陳稚魚起身去迎,聽了這話面上一紅,把朝中那些拿此話揶揄的人罵了個遍。
而此同時,接到消息的陸菀正在吃蒸餃,聽了恭華的作為以后,她放下了筷子,食欲淡了幾分,自己的耳目得來的消息更加全面,她知道的也就更加清楚。
“掩耳盜鈴,賊喊捉賊,這么迫不及待將此事料理了,倒不像她一貫的作風,她這是在急什么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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