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五語氣隨意,笑得卻是令人不寒而栗。
他手持一把柴刀,就是一刀捅了下去,帶起鮮血亂濺而出糊作滿臉……
而聽燭,只是不聲不響取出一柄長劍。
種仙觀中,剝皮拆骨,切割血肉的聲音時不時響起,宛若一處屠宰場一般,而李十五兩個,就是那冷酷無情血腥屠夫。
就連青銅蛤蟆棺老爺,都是默默背過去身子,渾身微顫,似被這一幕給嚇到了。
李十五身上那些欺軟怕硬妖,則是罕見的一聲不吭,一絲動靜都是沒有傳出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一縷火苗緩緩從油燈之中燃起,昏黃光芒流淌開來,頓時將種仙觀中,這如血海浮屠一般的場景映照的一清二楚。
李十五雙手被鮮血浸染,紅得有些發(fā)顫。
至于聽燭,同樣不遑多讓。
他隨手丟下一團(tuán)火焰,口中似在抱怨“我提前招呼過了,讓你留下腿骨的,你卻剁成渣了?!?
李十五添完燈油,干咳一聲“要不,將我的給你?”
也是這時,兩者瞬間驚醒。
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。
聽燭道“太不對勁兒!”
“這女娃對許印說得話一清二楚,偏偏記不得我和你已經(jīng)宰殺過她一次了?!?
他凝望著地上火光,接著道“還有就是,咱們兩個是不是有些太‘惡’了?”
“簡直成了戲臺上的惡人反角兒,惡得令人發(fā)指,深夜兇性大發(fā)之下,以極其殘忍手段屠殺手無寸鐵六歲小姑娘?!?
“一次還好,偏偏是兩次!”
另一邊,李十五取出一顆善丹不經(jīng)意舔上一口。
說道“胡亂語,李某……性本善!”
話雖這樣講,可是他同樣意識到不對。
那便是他心中忍不住的,想將那小女娃給虐殺,且和她相處時間越久,這種想法就越重。
不光是這樣想,他還這樣做了。
種仙觀外,天色朦朦朧朧,且不知何時起了一層濃霧,將天地遠(yuǎn)山遮掩。
李十五緩緩呼出口濁氣“起了晨霧,天該亮了啊,這一夜鬧得,簡直了。”
他想了想,又對聽燭道“你卦宗那么多修士,都修卦?”
“自然!”
“有那么多卦蟲?”
“有,我卦宗存在久矣,且遠(yuǎn)比你想象的,要更加匪夷所思的多?!?
李十五瞅了他一眼“你卦宗那只石妖,可還亂叫人國師?”
聽燭不禁皺眉“不曾叫我國師,也不曾亂叫過別人?!?
李十五將棺老爺化小,重新掛在自已耳垂之上。
而后一步步走到觀門口,朝著那朦朧天地望了一眼“呵,弄得老子腦子都迷糊了,這一天天的?!?
聽燭卻是注意到,李十五抬腳試著踏出觀外,可是突然僵在半空之中,又默默收了回來。
于是皺眉問道“你不敢出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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