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棠城。
雪落滿城之下,處處被一抹紅色所點綴,似蒼涼之中,莫名多了份喜慶。
已是深冬,再過月余,便又是年關(guān)了。
“李爺,李爺,瞅這邊!”
只見一梨園二樓處,一唇紅鮮艷花魁正倚靠憑欄,滿眼笑意流轉(zhuǎn),朝著李十五不停暗送秋波。
只是她雖極美,卻是四肢撐地,以曾經(jīng)人的眼光來看,自然是怪異至極。
“干啥呢?”,李十五回頭笑問。
“嘿,不干啥,就是招呼一聲,畢竟咱好一陣子沒瞅見李爺了。”,花魁捂臉,眼波流轉(zhuǎn)。
“無臉男,如今人族都沒了,你還是干這些下九流?”
“李爺,那你如今還是喜歡老的?”
李十五“……”
扭頭就走,這天沒法聊了。
只是才走幾步遠,又是遇見季墨,帶著他那一溜串兒娘,一個個四肢撐地而行,隊伍浩浩蕩蕩。
“李兄,我這又認了兩位娘,這禮錢?”,季墨眼前一亮,主動湊上前來,直接攤開手。
“給!”
李十五話不多講,只是伸手碰向耳邊棺老爺。
不多時,望著這一行背影。
李十五神色有些恍惚,猶記得曾經(jīng)他在外歸來之時,也是這么些‘人’和他碰面,雖是簡單插科打諢般寒暄,更多的卻是心照不宣。
“哎,像是沒變,卻不知不覺間變了太多!”
“回不去的,何止時間?!?
李十五輕喃兩聲,明明兩年光景不到,卻感覺,像是過了好久一般。
也是這時。
一約莫五歲左右頑童,隨著一老頭兒自他身旁經(jīng)過。
“爺,他是個啥?咋只用兩只腳走路?就不怕站不穩(wěn)嗎?”
頑童一連三問,又道“還有,他這樣站著好難看啊,跟著個異形怪物似的,他是不是腦子有???”
李十五不語,只是彎下腰,伸出巴掌,將小童臉朝下摁倒在厚厚積雪之中,摔了個狗吃屎。
而后,頭也不回就走。
“徒兒,你真過分!”,老道喋喋不休,“輸了與‘天’的五場賭局后,如今他們從心底深處,已認可自身‘偽’名,且習慣四肢撐地行走。”
“在這娃娃眼里,你自然是那怪物,所以何必跟他一般見識?”
李十五若有所思“懂了!”
老道頓時抹了一把辛酸淚“徒兒,你總算聽進去為師一次教誨了,不容易?。 ?
只是,卻見李十五突然回頭。
將那剛起身的娃兒,再一次摁倒在雪地之中,想了想,對著其身邊老頭兒同樣如此。
“徒兒,你廢了,你絕對廢了……”,老道氣急,哇哇大叫。
半炷香之后。
菊樂鎮(zhèn)!
小廟之中。
老道依舊嘴里跟個沒關(guān)門似的“徒兒,此方世界不對勁,處處透露著不合理。”
“如之前爻帝爻后,竟是放任縱火教行那‘破冰’之舉?!?
“還有卦宗匯一宗之力,弄到了一只‘天之眼’,可這大爻的當權(quán)者,依舊是視若不見一般,怎么著也不能放任其在你手中吧?”
“徒兒,為師仍是覺得,只有咱們師徒倆兒是真的!”
“所以那種仙觀……”
此刻,李十五站在廟門之前,望著漫天紛紛揚揚大雪。
忽地,卻見一身著白袍,頭戴紅帽的年輕胖子,端著一大鍋冒著熱氣香肉,冒雪而來。
“李十五嘗嘗,放心好了,這可不是人獸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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