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之下。
長街中央。
李十五,谷米子,面對面而立。
周遭行人熙熙攘攘聲不斷,他們仿佛看不見二人似的,也見不到地上那只半人高的琉璃瓶。
李十五眸光垂下,望了那琉璃瓶一眼,也望著被褪去血肉,斜插在其中的柳青禾。
眸色漆黑如墨道:“養(yǎng)花,原來你就是這般養(yǎng)花的?”
谷米子森然一笑,笑聲好似夜梟般怪異至極,他道:“不行?”
“田不慫那小子,自十三歲起便是得了我化作的懸絲木偶,卻依舊將自已活成這般慫樣,他不是自詡養(yǎng)花人,既然如此,這花老子來幫他養(yǎng)!”
與此同時。
李十五身后,老道依舊跟著,卻是不到大腿高,更是無人能見到他。
“徒……徒兒,這姑娘也太慘了,為師不敢看??!”,老道雙手將眼蒙住,一副受了驚嚇模樣。
李十五冷聲道:“老東西,虧你長了乾元子這張臉,對面那廝便是谷米子,硬生生堵了你十年的人。”
老道瞅了一眼:“原來是他啊,居然比為師長得還丑,至于你說他堵了為師十年……”
對面,谷米子戾聲道:“小畜生,你笑什么?”
此刻,李十五嘴角勾著一抹笑容:“因為自稱乾元子的某人說,他根本沒發(fā)覺有人堵他,還嘲諷你無能,問你是不是不認得路。”
一聽這話,谷米子整個人瞬間炸起,面上滿是猙獰。
尖嘯怒道:“豈有此理,豈有此理!”
“老子不吃不喝,風雨無阻,帶人在棠城各個城門,各個必經(jīng)路口苦苦蹲守他,他卻根本沒注意到有這事?”
“豎子,你焉敢壞我道心!”
李十五聳肩,卻是下一瞬,手中一把古樸紙弓自食指眼球中凝形而出,上面一根猩紅箭矢,似帶著令萬物皆寂之殺機。
李十五單臂持弓,滿弓如月,沒有任何猶豫,朝著谷米子呼嘯而去。
然而詭異之事出現(xiàn)。
李十五明明對準谷米子項上頭顱,偏偏箭矢脫手那一瞬,卻是手抖了一下,方向朝著半空射去,化作一道紅芒,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。
“李十五,老子今夜來尋你,可不是來送死的!”,谷米子肆意大笑,又道:“老子這一次重回棠城,是替縱火教來傳教來著!”
“這琉璃瓶中的柳青禾,不過是給你打個樣而已,她之結(jié)局,便是你之將來!”
“畢竟那乾元子,可是害得老子好慘,以致于日日夜夜都是夢見他……”
見此,李十五神色晦暗無比。
谷米子剛剛這種手段,他曾經(jīng)領(lǐng)略過,便是第一次遇見落陽之時,當時他手持柴刀準備自背后偷襲砍殺對方,卻是出刀那一瞬,刀掉了。
“徒兒,別太在意這些,他們殺不了你的!”,老道信誓旦旦,接著道:“咱們師徒倆都是有本事的人,可不是這些假人能殺的?!?
李十五并未理會,只是道:“傳教?若是我不同意呢?”
谷米子神色悠哉悠哉,口中道:“你恐怕還不知道吧,就是方才,爻帝爻后,日月星三官,甚至三大國教,已然同意縱火教在大爻三十六州傳教之事!”
猛然間,李十五瞳孔一晃:“不可能!”
“縱火教為邪教,爻帝爻后又豈能容忍你等肆意妄為,還有豢人宗,對你等更是恨之入骨!”
李十五身后,老道扯了扯他道袍一角:“徒兒,在這里沒什么是不可能的,為師不知如何形容,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