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咯吱兒!”
隨著房門被緩緩推開,一位有些矮小的女人站在了門口。
身著陳舊綢緞長裙,發(fā)髻上一根不咋值錢青玉簪,面頰凹陷,即使抹滿了鉛粉胭脂,也遮不住那松垮面皮,眼角皺紋。
‘殘花敗柳’四字,用在她身上似恰到好處。
此刻,她掏出柄小銅鏡望著,做了個補粉動作。
“李爺,你忙呢!”,無臉男擠眉弄眼,很是識趣將門關上。
“公子,咱們是現在就玩葷的,還是對飲兩杯,也來個花前月下,才子佳人?”,婦人兩眼放光,似迫不及待。
“春桃?”,李十五吐出兩字。
“喲,公子居然提前打聽了啊,莫非奴家曾經伺候過公子爹?”,婦人咬唇笑著,語氣多有挑逗。
至于李十五,則是盯著眼前婦人。
所謂兒像母,他在她面上,依稀看到故人影子,丁二二。
“伯母!”,李十五語氣沉重,目帶恭敬,俯身行了一禮。
“公……公子叫我什么?”,婦人眼神怔住。
“回伯母,你曾誕下一子,與我相識……”
李十五話未講完,就被婦人尖聲打斷:“呵,原來是當年被我丟牛圈那娃啊,怎么,他這是在外邊闖了禍,需要銀子,居然把主意打到我這個老妓女身上來了?”
“滾,趕緊滾!”
“讓他趁早死在外邊,什么玩意兒,他就一妓女生的賤種,娘下賤,自已也下賤……”
見這一幕。
李十五笑容牽強。
低聲道:“伯母,他死了,死得很慘。”
說著,就是在身前桌上,放下一塊紅布,里面包裹著一塊碎骨。
而后,又是取出十枚大金錠放下。
“伯母,我和他有同一個師父,師父死了,留下財物不少,自然也有他一份?!?
“這些你收好,望好自為之吧!”
“對了,若有人搶奪于你,尋方才那個龜公就是。”
李十五說罷,搖了搖頭,就是轉身離去。
身后婦人,卻是在這一刻,眼中仿佛失去所有色彩,只覺得胸口被無形重錘猛捶一下,身影搖搖欲墜。
“我兒,死了,死了!”
她步履蹣跚,將那碎骨緊握胸口,竟是撕心裂肺哭了起來。
“兒,兒啊,對不起?!?
“娘不該罵你賤種,是娘下賤,是娘不自持,當了那人人唾棄的婊子……”
“當年把你丟在牛棚的那戶人家,娘打聽了的,是個良善人家……,娘只是想讓你清清白白,別跟個婊子扯上關系……”
妓樓外。
無臉男上下打量一眼。
樂呵笑道:“李爺,你真夠麻溜的?。 ?
“話多!”,李十五癟了癟嘴,又道:“再多嘴收了你!”
說著,就是招了招手,而后轉身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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