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葉緋霜消息閉塞,她只聽說璐王父子中秋那夜在庇陽山遇襲,傷勢慘重,之后被陳宴所救,其余就一概不知了。
“查出是誰做的了嗎?”葉緋霜問。
陳宴給葉緋霜講了個故事:“二十年前,璐王曾奉命給北地戰(zhàn)場運送糧草,在經(jīng)過幽山時被山匪所劫,糧草盡失,貽誤了戰(zhàn)機。后來璐王帶兵搗了這群山匪的老巢,但山匪頭目六歲的小兒子不知所蹤?!?
“所以是那個逃掉的小孩子現(xiàn)在長大了,便尋到璐王想要為其父復(fù)仇?如果真是這樣,那對方應(yīng)該想要殺掉璐王才對??伤麄兊募贤康氖锹楸陨⒍皇嵌舅?,證明他們可能更想活捉璐王。”
陳宴頷首,對她的話表示贊同:“元宵節(jié)那天刺殺我的人中,我留了一個活口,查到了對方和晟王有關(guān)系?!?
“晟王和璐王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嗎?”
陳宴說:“天家無父子,皇室無親情?!?
一說到晟王,葉緋霜倒是想到了前世陳宴和自己說過的一樁事。
別看現(xiàn)在的璐王是個逍遙道人,可他曾經(jīng)是被先帝議過儲的。當(dāng)然,晟王亦是。
難道是當(dāng)年議儲之時,璐王和晟王產(chǎn)生了什么矛盾,導(dǎo)致兄弟反目?后來幽山山匪幸存的小兒子投靠了晟王,二人一合計,共同對璐王下手?
但凡事太實則虛。對方將線索引到晟王身上,其實未必真的是晟王做的。
陳宴必然也明白這一點。
見葉緋霜忽然沉默了,陳宴問她:“在想什么?”
葉緋霜明白現(xiàn)在的自己不應(yīng)該知道璐王和晟王的糾葛,于是她搖了搖頭,做出滿頭霧水的樣子:“感覺好復(fù)雜,好可怕?!?
陳宴道:“我和璐王父子說過,把你隱藏起來,對外只說庇陽山那晚是我救的他們,對方應(yīng)該報復(fù)不到你頭上。但凡事就怕萬一,我不想讓你有意外?!?
說到這里,陳宴輕聲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似的:“你若好好待在鄭府里,我自然不必時時擔(dān)心你的安危。偏你是個坐不住的,一天到晚往外跑。”
就連盧季同都說過,葉緋霜這個天天往外跑的樣子,活像在籠子里被關(guān)了十年的鳥兒,好不容易得到自由,就野瘋了。
但是看她策馬馳騁,陳宴又覺得,她本就不該被困在深宅大院中。
到達張莊村時,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村子里寂靜一片,偶爾傳來幾聲狗吠。
葉緋霜熟門熟路地到了刑娘子家,叩響門扉。
很快刑娘子就舉著根蠟出來了,問:“誰呀?”
“刑娘子,我是葉緋霜。”
搖曳的火光映照出刑娘子驚訝的面容,她忙道:“五姑娘?您怎么這么晚來了?來來,里邊請?!?
她又看到葉緋霜身側(cè)的陳宴:“陳公子也來了?”
進了屋,葉緋霜沒讓她端茶倒水地忙活,直接說明來意:“刑娘子,我想請你幫個忙。”
刑娘子也不問什么忙,就爽快地應(yīng)了:“行,五姑娘您就直說吧。”
“我想……”葉緋霜看向陳宴,“陳公子,回避一下可否?”
陳宴彬彬有禮地一頷首,施施然起身,出去了。
刑娘子有些迷惑:“五姑娘,陳公子不是你夫婿嗎?你有啥事還避著他啊?”
“什么夫婿!”葉緋霜立刻糾正她的話,“我倆只是有婚約,沒有成親?!?
“有婚約那不就是夫妻嗎?沒成親也是夫妻啊。”刑娘子爽朗笑道,“我和我家那口子就是娃娃親,從我記事起他就叫我媳婦了。我看你和陳公子,比我和我當(dāng)家的小時候還好?!?
“不不不,不好,我倆不好?!?
“怎么不好了?你倆總是在一塊兒,不管干啥都在一塊兒。不是有個啥詞來著?什么長隨……”
陳宴清潤的聲音從窗外傳來:“夫唱婦隨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