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的那位皇兄,最是狡猾不過。示弱、空城,未必不是請君入甕的毒計!”
他倏地轉(zhuǎn)身,目光掃過書房內(nèi)的心腹,溫潤的表象下,是警惕與野心:“去給本王一一核實,邊境調(diào)兵的真?zhèn)?,禁軍?nèi)部的矛盾根源,還有那些遞來投誠信的官員……”
“他們背后是否干凈,有無可能是皇兄派來的誘餌?!?
“若這一切皆為真……”
晉王的唇角終于緩緩露出一抹的笑容,里面是壓抑已久的渴望:“那本王隱忍多年,百般籌謀,總算沒有白費工夫?!?
心腹與齊側(cè)妃神色凜然,齊聲應道:“是!”
晉王重新坐回椅中,眸中光影交錯。
東風似已漸起,但他這個蟄伏已久的獵手,絕不會在看清陷阱前,輕易撲出草叢。
……
永壽宮。
初秋的暖陽透過雕花長窗灑進來。
芙蕖腳步輕巧地走進內(nèi)殿,稟報道:“娘娘,內(nèi)務府的胡總管來了,說是有要事回稟?!?
沈知念淡淡道: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“是?!?
片刻后,胡忠才躬身而入,拂塵搭在臂彎,恭敬地行禮:“奴才給皇貴妃娘娘請安,娘娘萬福金安!”
“起來吧。”
沈知念抬起眼,目光落在他身上:“何事?”
胡忠才垂首回稟:“回皇貴妃娘娘的話,禮部與欽天監(jiān)已共同卜選了好日子,文淑長公主和白翰林的婚事,定在了明年正月二十八?!?
“陛下已準了?!?
“正月二十八……”
沈知念輕聲復述了一遍,算著時日:“還有半年光景?!?
“是?!?
胡忠才道:“長公主金枝玉葉,半載時間籌備大婚,既顯鄭重,又不至太過冗長,正是合宜?!?
沈知念微微頷首。
長公主身份尊貴,自是要從宮中風光出嫁。
如今中宮之位空懸,操辦長公主婚儀的重擔,自然而然便落在了沈知念這位掌六宮事的副后肩上。
她略一沉吟,便條理分明地吩咐道:“既然日子定了,內(nèi)務府就該盡早動起來。”
“文淑長公主的嫁衣、冠服,著造辦處即刻開始趕制。用料、紋樣皆按最高規(guī)制,務必精益求精,不得有絲毫馬虎?!?
“長公主府邸的修繕、布置,你派人盯著。一應陳設用度,既要彰顯天家氣度,也不可太過奢靡,惹人非議。”
“陪嫁的妝奩、田莊、仆役,列出單子來,給本宮過目?!?
“至于大婚當日的儀程、宴席,與禮部多溝通,拿個細致的章程出來?!?
“還有……”
沈知念語調(diào)平緩,字字清晰,自有一番運籌帷幄的氣度。
胡忠才凝神靜聽,一一記下,末了躬身道:“奴才謹遵皇貴妃娘娘令,定當盡心竭力,將文淑長公主的婚事辦得風光體面,絕不出一絲差錯!”
“嗯?!?
沈知念揮了揮手:“去忙吧。”
“奴才告退!”
胡忠才再次行禮,這才腳步輕緩地退了出去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