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雯雯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渾身一哆嗦,后面的話盡數(shù)咽了回去。
劉清明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,語氣平淡無波:“姓名?!?
“你……你知道的呀?!睂O雯雯小聲嘟囔。
武懷遠(yuǎn)眼神一厲,再次警告:“回答問題!”
“孫雯雯?!彼桓以儆薪z毫遲疑。
“年齡?!?
“二十四歲……”
劉清明依照程序,從她的基本身份信息開始,一步步展開訊問,每一個問題都簡短而直接。
他繼續(xù)發(fā)問:“你之前在市政府門口,找我說了些什么?”
孫雯雯似乎這才想起自已最初的目的,急忙辯解:“我是想讓你幫我!你怎么能像審犯人一樣對我?”
武懷遠(yuǎn)重重一拍桌子,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:“放老實點!問你什么,答什么!”
被他這么一嚇,孫雯雯滿臉委屈,聲音也帶上了哭腔:“我說……我說我被一個陌生人欺負(fù)了,想請你幫我主持公道?!?
“什么人?”劉清明追問。
“我聽朱宏濤叫他常公子,還說……說他家里是省里的大領(lǐng)導(dǎo)?!?
“什么樣的大領(lǐng)導(dǎo)?”
“說是……管警察的,法院好像也歸他們家管?!睂O雯雯努力回憶著。
劉清明筆尖微頓,心中已然有數(shù)。
“姓常,管政法口,省里符合這個條件的,只有一位,省政法委書記常勝。你的意思是,欺負(fù)你的人,是常勝書記的兒子,常紹春?”
“好像……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?!睂O雯雯有些不確定。
武懷遠(yuǎn)濃眉一蹙,語氣加重:“什么叫好像?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!說清楚!”
孫雯雯被他威嚴(yán)的氣勢再次震懾,身體一抖,連忙改口:“是,對,就叫常紹春?!?
“你怎么知道他叫常紹春?”劉清明語氣不變。
“是他……他自已說的。”
劉清明放下筆,抬頭直視著她,目光銳利如刀。
“孫雯雯,你想清楚了再回答。你現(xiàn)在是在指控,清江省政法委書記常勝的獨子常紹春,違背你的意愿,對你實施了性侵。是不是?”
孫雯雯聞,如遭雷擊,臉色瞬間煞白,連連擺手:“不!不是的!不是性侵!”
武懷遠(yuǎn)眉頭皺得更緊。
他原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官二代仗勢欺人的案件,還在納悶劉清明為何對這個所謂的“受害人”態(tài)度如此嚴(yán)苛。
現(xiàn)在聽來,事情遠(yuǎn)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復(fù)雜得多。
劉清明語氣平靜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力:“不是?那你為什么要向我求助,編造那樣的說辭?”
孫雯雯張口結(jié)舌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所以,事實并非如你所說。你根本沒有受到任何侵犯?!眲⑶迕饕蛔忠痪洌従応愂?,“你之所以那么說,是想把事情栽贓到我的頭上,對嗎?”
孫雯雯大吃一驚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猛地?fù)u頭:“不!不是我干的!”
話一出口,她似乎才驚覺自已說漏了嘴,立刻低下頭,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,沉默不語。
劉清明并不著急,他有足夠的耐心。
他不緊不慢地繼續(xù)追問:“那是誰讓你這么干的?”
“沒有誰……你別問了……”孫雯雯的聲音細(xì)若蚊蚋。
“孫雯雯?!眲⑶迕魃眢w微微前傾,“你看清楚,這里是什么地方。如果不說實話,今天這件事,你就得負(fù)全部責(zé)任。你在市政府門口對我說的那些話,當(dāng)時可有不少人都聽見了,他們都是人證。你在出租車上對我說了什么,那位司機師傅就在隔壁,他就是人證。你現(xiàn)在一句不知道,就想蒙混過關(guān),你覺得你走得了嗎?”
武懷遠(yuǎn)再次猛地一拍桌子,聲如洪鐘:“老實交代!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(yán)!”
孫雯雯被這接二連三的威嚇徹底擊垮了心理防線,渾身劇烈地一顫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看著眼前這個自已曾經(jīng)無比熟悉,甚至一度認(rèn)為是生命中最親密的女人。
此刻卻因為利益和虛榮,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,劉清明只覺得一陣陣反胃。
自已當(dāng)初,究竟是瞎了哪只眼,才會看上她?
“別哭了?!眲⑶迕鞯穆曇魶]有絲毫溫度,“說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孫雯雯抽泣著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開口:“是……是他們……他們逼我這么干的……”
“慢慢說,他們是誰?”
“朱宏濤……還有那個常紹春……還有一個女人……我只知道他們都叫她虹姐……”
劉清明握著筆的手指驟然收緊,眼神瞬間冰冷下來。
秦蘊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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