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總叫了兩聲:“瀾少……瀾安?!?
但是周瀾安走了,頭也不回。
江總只能走進(jìn)包廂里,去看那位姑奶奶,他很慶幸的是從未動過慕南溪一根手指頭,雖說瀾少氣跑了,但是男人么得不到的總歸會騷動。
他直覺,瀾少還會找慕南溪。
同樣的地方,同樣的人。
江總不再是護(hù)花使者,而是小心翼翼過分的客氣了-->>,一開口就是:“小慕啊,你知道瀾少的身價咩?那是十來個江總啊,我在h市算得上人物,瀾少在這里給我?guī)追直∶?,但是我到了京市那是要給瀾少提鞋的??!我不管小慕你跟他過去有什么恩恩怨怨、愛恨情仇的,總之,你不要辜負(fù)了瀾少對你的情意?!?
江總想好了,就是花錢,也得讓慕南溪去侍候周瀾安。
他還沒有提出來,慕南溪就猜出他的用意了,冷聲問道:“你給多少?”
江總想也不想:“100萬怎么樣?”
一杯紅酒,狠狠潑到他的臉上。
江總抹了把臉,羞惱道:“多少女人想爬到瀾少的床上,你知道嗎?”
慕南溪當(dāng)然知道。
周瀾安英俊多金,風(fēng)流無數(shù),她不是沒有見識過。
她想拒絕,但是她想起了躺在醫(yī)院里,每天要花一萬多的小姨,所有的骨氣化為烏有,她聲音低低的:“好,100萬,但是我要現(xiàn)支?!?
江總想要討價還價,但是他追求慕南溪,多多少少是了解她的,是個難啃的骨頭,那么久了,硬是沒有讓他沾一下。
江總挺摳門的,但還是掏出支票本,忍痛寫了100萬的支票。
撕下來遞過來的時候,他懷疑地說:“你得拿下瀾少,不能光收錢不辦事啊?!?
慕南溪鄙視地看著江總,就像在看一個傻逼,江總輕咳一聲:“你也別怪我心狠,做生意沒有辦法,我是挺喜歡你的,但不可能為了你得罪瀾少。他還會在h市待一段時間,你想辦法侍候他,為我說上一句半句的,有個新能源的項目我挺想要的,那也是我把生意做到京市的好機(jī)會。做好了,我另外再給100萬?!?
慕南溪淡漠一笑,并不當(dāng)真。
她只需要拿100萬,當(dāng)小姨的救命錢,她是為了江總辦事,與周瀾安無關(guān)。
事后,她拍拍屁股走人。
當(dāng)然,這是羞辱的,這次她賣給了周瀾安。
……
入夜。
慕南溪去了一趟醫(yī)院,去看望小姨。
小姨睡著了,臉上帶著疼痛過后的疲憊,慕南溪沒有吵醒她,默默地將小姨換下來的衣物拿到公共的洗漱間清洗。
深夜,一室清輝。
她其實很累了,但是自打小姨生病后,她就沒有資格叫累。
那年小姨遇見了豬豬盤,爸爸的全部身家被騙走,那個男人還要將她帶走,小姨拼了命地攔下,身上被渣男捅了七八刀,仍是死死地抱著她不撒手。
慕南溪曾經(jīng)恨過小姨。
若不是小姨輕信男人,她們現(xiàn)在還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,但是又是小姨拼命救了她,這些年她與小姨相愛相殺,小姨無法原諒自己,她也無法原諒小姨,但是又拼命地救她。
最困難的時候,慕南溪捐掉一只腎。
她的肚子里只有一只腰子。
后來沒有辦法,她去了會所,因為她沒有文憑,沒有一技之長,只有一副好皮相。
她不是天生會與男人周旋的。
無數(shù)次,她被人占便宜,無數(shù)次被人用酒瓶砸頭,她的腰上甚至被人用煙頭燙傷,后來她文身擋住了。
一路走來,她滿身的傷。
她怎么還會相信周瀾安的鬼話,還敢把希望托付在他身上,江總花錢她付出肉體,不附帶其他,或許周瀾安會看不起她,但那又怎么樣?
沒有錢,才是真絕望!
慕南溪慢慢洗好貼身衣服,找了個空位置晾了起來,她又去查了病歷上的賬,發(fā)現(xiàn)上頭只剩下28塊了,她看得一陣心酸,掏出銀行卡在自助上充值了5000塊,這是她身上僅剩下的現(xiàn)金了。
好在,明天她就能取到100萬。
100萬,治不好小姨的。
但是能讓小姨在醫(yī)院里,減少痛苦地走,還能找個人照顧她,甚至是能換個舒服一點的單間,錢對于慕南溪唯一的用處就是這個了。
夜里,她在過道里將就一晚。
因為病房里的氣味,她真的不習(xí)慣,那種帶著死亡的氣息,讓她害怕恐懼。
……
一早,她被護(hù)士叫醒。
上午,醫(yī)生開完藥,賬戶上余額就不足了。
護(hù)士催她交錢。
慕南溪蜷著手指摸著小背包,隔了一會兒說道:“我去銀行取錢?!?
護(hù)士知道她窮,不相信她能弄來錢,刻薄了幾句。
慕南溪并不在意,這些年她受的白眼,聽過的難聽話不知道多少,她只是起身去看了小姨,小姨的精神不好,差不多不認(rèn)識她了,一張嘴就是難聽的咒罵。
慕南溪仍是習(xí)慣了。
她活得近乎麻木。
她生命中幾乎沒有美好的東西了,她唯一的皮相,也要出賣了,還是賣給她最不想接近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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