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初步的合作意向?!碧K蕪回答得不卑不亢。
“嗯?!敝x世淵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看向謝靖堯旁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,看起來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,“老五,你怎么看?”
被稱作“老五”的男人,是謝靖堯的五叔,謝世杰,負(fù)責(zé)謝家文化基金的投資業(yè)務(wù)。
“三哥,我還是覺得,這件事太冒險了?!敝x世杰推了推眼鏡,“這個陸亦辰,來歷不明,動機(jī)不清。他拋出一個所謂的‘黑鳶’,就把我們拖下水,萬一這是他和京鼎集團(tuán)聯(lián)手做的局,那我們謝家,就太被動了。”
“而且,”他看了一眼蘇蕪,“讓一個外人,來主導(dǎo)這么重要的聯(lián)盟,這不合我們謝家的規(guī)矩?!?
他口中的“外人”兩個字,說得格外清晰。
一瞬間,整個正廳的空氣都凝固了。
所有人都看向蘇蕪,想看她如何應(yīng)對這毫不留情的發(fā)難。
蘇蕪的臉上,依舊沒有什么表情。她甚至沒有去看那個五叔,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,仿佛他說的,是別人的事。
謝靖堯的眉頭皺了起來,正要開口,卻被蘇蕪放在桌下的手,輕輕按住了。
她示意他,別說話。
然后,她抬起頭,看向主位的謝世淵,緩緩開口。
“五叔說得對,我不姓謝,的確是外人?!?
她的聲音很平靜,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誰也沒想到,她會直接承認(rèn)。
謝世杰的臉上,閃過一絲得色。
“但是,”蘇蕪話鋒一轉(zhuǎn),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冷意,“現(xiàn)在,‘黑鳶’的刀,不是懸在謝家的頭上,而是懸在我的涅槃工作室,和我兒子安安的頭上?!?
“這場仗,我不想打,也必須打?!?
“至于主導(dǎo)權(quán),”她笑了笑,那笑容里,帶著幾分鋒芒,“不是我想要的,是陸亦辰給的。因?yàn)樗?,只有我,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,或者,盟友?!?
“謝家可以選擇在旁邊看,看我這個‘外人’,怎么憑著涅槃工作室這點(diǎn)微末的道行,去跟一個龐大的資本帝國搏殺??次易詈笫勤A了,還是輸?shù)靡桓啥??!?
“如果我贏了,謝家不費(fèi)一兵一卒,就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。”
“如果我輸了,”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,“那也只是我蘇蕪一個人的事,是我技不如人,與謝家,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”
“我蘇蕪,雖然只是個寫故事的,但也知道,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。想要坐上牌桌,就得拿出自己的籌碼。我的籌碼,就是我自己,和我的涅槃。”
“各位叔伯,都是商場上的前輩,這個道理,應(yīng)該比我更懂。”
她說完,端起面前的茶杯,輕輕抿了一口。
整個正廳,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都被蘇蕪這番話給鎮(zhèn)住了。她沒有辯解,沒有憤怒,而是直接把選擇題,扔回給了謝家。
要么,上船,我們一起打。
要么,你們就在岸上看著。贏了算你們的,輸了算我自己的。
這種近乎決絕的姿態(tài),和滴水不漏的邏輯,讓剛才還咄咄逼人的謝世杰,一時間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詞語。
謝靖堯看著身邊的蘇蕪,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驕傲。
主位上,一直沉默不語的謝世淵,手中的核桃停止了轉(zhuǎn)動。
他看著蘇蕪,看了很久很久。
忽然,他笑了。
“好?!?
“說得好?!?
他拿起桌上的茶壺,親自為蘇蕪面前那只空了一半的茶杯,續(xù)上了水。
“這杯茶,算我這個老頭子,敬你的?!?
“從今天起,謝家所有資源,隨你調(diào)用。你想怎么打,就怎么打?!?
他看向自己的那個五兒子,謝世杰。
“老五,你,以后就跟著阿蕪,給她當(dāng)個副手。多聽,多看,多學(xué)學(xué)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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