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,他拿起手機,手指在屏幕上敲擊。
“老地方,半小時?!?
他把信息發(fā)給了蘇蕪。
……
半小時后,城西一家快要倒閉的咖啡館。
蘇蕪?fù)崎T進去,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方少秋。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,胡子拉碴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敗。
蘇蕪在他對面坐下,沒有點任何東西。
“嚴(yán)律還跟你說了什么?”她直接開口,沒有半分寒暄。
方少秋端起面前那杯廉價的速溶咖啡,喝了一口,像是要品味此刻難得的主動權(quán)。
“他聯(lián)系我了?!狈缴偾锓畔卤?,看著蘇蕪,“他答應(yīng)我,只要我?guī)退?,就讓方家東山再起?!?
“幫你什么?”
“幫你回憶一些……你可能已經(jīng)忘了的事?!狈缴偾锏淖旖浅冻鲆粋€古怪的笑,“提供一些關(guān)于你,還有安安的私密信息。”
蘇蕪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在關(guān)鍵時刻,爆一個大料?!狈缴偾锷眢w前傾,聲音壓得很低,“一個關(guān)于安安的,‘特殊狀況’?!?
蘇蕪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。
“什么特殊狀況?”她追問,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。
“我怎么知道。”方少秋靠回椅背,攤了攤手,“嚴(yán)律那個人是個瘋子,他只告訴我,這是你的‘致命弱點’,也是能徹底打垮謝靖堯的最后一張牌?!?
他看著蘇蕪驟然冰冷的臉,心中升起一種病態(tài)的快感。
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獲獎編劇,不再是謝家風(fēng)光無限的謝太太。此刻,她只是一個為孩子擔(dān)驚受怕的母親。
“他到底知道什么?”蘇蕪的手在桌下握成了拳。
“我說了,我不知道?!狈缴偾锏恼Z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,“他做事,從來只給指令,不給原因。他只是利用這事,吊著我,也吊著你?!?
蘇蕪從包里拿出一張卡,推到他面前。
“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,這里的錢都是你的。”
方少秋看了一眼那張黑色的卡,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。
“錢?”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蘇蕪,你以為我現(xiàn)在還缺錢嗎?”
他缺,他缺得快要活不下去了。
但他不能要這筆錢。他更享受看著她焦急、無助的樣子。
“我今天肯見你,不是為了你的錢。”方少秋站起身,“只是想告訴你,你選的那個男人,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?!?
他丟下這句話,轉(zhuǎn)身就走,留下蘇蕪一個人坐在原地。
回到公寓,客廳里燈火通明。
謝靖堯坐在沙發(fā)上,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臺平板,屏幕亮著,是一個地圖定位界面。
蘇蕪進門的位置,一個紅點正在閃爍。
“你去見他了。”謝靖堯開口,是陳述句。
蘇蕪把包扔在玄關(guān)的柜子上,換了鞋走進去。
“連這個你也要管?”
“方少秋不穩(wěn)定,嚴(yán)律更瘋?!敝x靖堯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“你這樣去見他,太危險?!?
“危險?”蘇蕪抬頭看他,“這個世界上,還有比你更危險的人嗎?你到底,還瞞著我什么?”
她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子。
謝靖堯沉默地看著她。
“方少秋說,嚴(yán)律知道安安有一個‘特殊狀況’。”蘇蕪一字一句地問,“是什么?你告訴我。”
謝靖堯的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”
“你知道,對不對?”蘇蕪逼近一步,“你早就知道,但你又-->>一次選擇瞞著我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