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晟京城,夜深人靜。
在三皇女離開武德殿后,這座用于接待貴客,處理政務(wù)的宮殿也重歸平靜。
長公主看著晃動的殿門,深邃的眼眸中光芒微閃:“......”
以她的情報網(wǎng),自然是早就收到了葉禮的行蹤事宜,知曉少年在道別了玄冥劍宗后,如今正在前來京城的路上。
既然如此,便沒有前往龍?zhí)兜谋匾恕?
只需靜候其駕臨京城,再給予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誠意,想必能收獲到這位天驕的些許好感。
那就是值得的。
思緒盤旋間,她重新端起茶盞,指尖在溫潤的瓷壁上輕輕摩挲。
就在這時,殿外傳來侍從恭敬的通傳:
“啟稟長公主殿下,二皇子殿外求見?!?
長公主迅速收斂心思,神色不變,淡淡的道:
“讓他進來。”
吱呀——
殿門再次開啟,卻不再像先前那般暴力憤怒,此次到訪的客人顯然沒什么火氣。
二皇子李玄鈺緩步走了進來。
他身著常服,面帶溫和笑意,氣質(zhì)儒雅,與方才三皇女的沖動截然不同,手中習慣性地捻動著一串深紫色的佛珠,珠子上隱隱有梵文流轉(zhuǎn)。
“見過皇姐?!崩钚晛淼浇埃硇卸Y,彬彬有禮的姿態(tài)讓人無可挑剔。
“深夜前來,所為何事?”長公主語氣平淡的問道。
無事不登三寶殿,這位皇弟的性子她并不陌生,在朝中也有著屬于自已的有生力量,是位不得不重視的存在。
李玄鈺直起身,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煦,帶著恰到好處的關(guān)切:“我方才在殿外看到靈安怒氣沖沖的回去了,似乎情緒不佳?”
“可是與皇姐有些誤會?”
“些許小事而已。”
長公主故作隨意的搖頭,關(guān)于葉禮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,她自然不想多談:
“靈安性子急了些,現(xiàn)在已無大礙。”
“哦,那就好。”李玄鈺看似恍然的點點頭,隨即話鋒自然一轉(zhuǎn),斟酌著笑道:
“實不相瞞,其實臣弟此來,是受人之托,有件要事想請教皇姐?!?
他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頓,語氣明顯低沉了幾分:
“皇姐想必已知曉了仙景洲那邊的異常,聽聞那位在外遁逃的金剛佛子已然身隕,導致大梵天宮上下悲慟,那位佛門至尊更是痛心疾首。”
“佛子雖說如今已經(jīng)墮入魔道,但此前乃是大梵天宮的未來砥柱?!?
“空智大師貴為佛門至尊,本想親自將其勸誡回頭,結(jié)果前腳剛剛出關(guān),后腳便聽聞這樁噩耗,如今勢要知曉動手之人的身份!奈何消息閉塞......”
話到此處,他抬起眼,目光看似溫和,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,落在長公主桌案的諸多文書上,道:
“因此,他們托臣弟問問皇姐,可是那邊的仙景洲九曜司動的手?畢竟,還有兩件尊者級別的極品佛寶,掌握在那位佛子的手上?!?
“如果真是被當?shù)鼐抨姿臼绽U了去,天宮希望能夠及時歸還于他們?!?
從始至終,這位二皇子都沒有提及天宮至尊此前的要求。
但長公主掌權(quán)多年,哪里會不明白那群老禿驢的性情,就該是眼下這般情況——
盡管心中有萬般憤怒,也不會明著表露出來,而是滿嘴的合理要求。
可惜,葉禮的價值實在太大,如此年輕的巔峰域主,足以讓她幫忙給予其任何便利。
長公主按捺住心中的波瀾,再度搖頭否認道:
“不是當?shù)氐木抨姿?。?
“多半是民間潛藏隱居的武道尊者,否則放眼整個仙景洲,除開太守曹明以外,誰人有實力拿下那個佛子?”
“說得也是?!倍首铀查g露出燦爛笑容,隨機頓了頓,接著似是隨意的補充道:
“那若有眉目,還望皇姐能略加指點,也好讓大梵天宮有個追索的方向。”
“此外,我還聽聞......前段時間在玄冥劍宗的拜典上,有一位來自龍?zhí)兜挠H隨偏將,似乎頗為引人注目,連劍宗的新劍主都能正面壓制?”
并非壓制,看報告多半是已經(jīng)達斯了......長公主內(nèi)心暗嘆。
臉上則依舊波瀾不驚,保持著應(yīng)有的儀態(tài)和從容,平靜點頭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