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塵仙門后山,歷代掌教閉關(guān)之地。
身著掌教青袍的中年男子盤膝而坐,裸露在外的皮膚一半光滑,一半枯槁,此刻的他緩緩抬起腦袋,朝著前方看去。
只見空曠寂寥的山洞外,一道倩影緩步走了進來。
紅袍女子的眼眶內(nèi)呈現(xiàn)出澄澈之色,仿佛是天然制成的琉璃那般,透露出讓人忍不住俯首的壓迫感。
“師兄,我要的寶藥在哪?”
淡漠的嗓音在山洞內(nèi)回蕩而起。
聞,狀態(tài)明顯有異的紅塵掌教微微一笑,翻掌間將玉瓶取出,向著對方飄去,輕笑道:
“修復(fù)神魂的寶藥可不好找,師兄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順利拿到?!?
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光明禁地傷到本源的?!?
“那禁地雖然對于天地境來說有些危險,但對你來說應(yīng)該全都不足為懼才對。”
他看著神情漠然的紅袍女子,問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不是在禁地的核心區(qū)域待得太久了?”
即便是身為紅塵仙門的當代掌教,他在這位玄鳳真人的面前,也依舊顯得相當客氣。
只因女子天賦異稟,本就充裕的壽元在突破通神境后變得更加富足,未來甚至有些許概率成就那仿佛遙不可及的造化之境。
和他這種只能模仿外族神通,依靠吞噬同類血食來延續(xù)壽命的通神境,完全就是兩回事。
就連針對同類血食的狩獵,都需要對方來幫他代勞,才能做到萬無一失。
“你不需要知道?!?
玄鳳真人嗓音平靜,看著玉瓶中那顆通體散發(fā)著火光的丹藥,道:
“一枚龜龍九陽丹買那位景谷府主事的命,你已經(jīng)算是賺了,莫要忘記幫我向乾坤書院借寶,我明晚回來,便要起卦推演那人的下落?!?
說著,似乎是想起了那日的狼狽模樣。
她的瞳孔中漸漸涌現(xiàn)出寒意:“不過是窮鄉(xiāng)僻壤出來的散修,活到現(xiàn)在也夠久了。”
連通神真人的精神體化身都敢擅動,根本就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。
“有兩人觸動了觸月峰法陣,說不定是那散修的消息了,我要回去看看,沒事就不要聯(lián)系我了?!?
話音落下,玄鳳真人那有些虛幻的神魂化身,就已經(jīng)消失在了山洞之中。
“......”
紅塵掌教靜靜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,隨即嘴角出現(xiàn)浮現(xiàn)詭異笑意。
景谷府主事......那可是極為契合信仰愿力的修行體質(zhì)。
待到將其成功煉化吞噬,說不定自己也能嘗試調(diào)動這一郡之地的信仰愿力玩玩。
和“燒命借貸”的半步真人不同。
真正的通神境修士,法則蘊于體內(nèi),即便借用的是一郡之地的信仰愿力,也是不用擔心那些可怕的負面效果的。
念及此處,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:“說起來,倒真得感謝一下那位叫武青鸞的女弟子?!?
當初不過是看觸月峰內(nèi)太過冷清,不合祖師留下來的規(guī)矩,這才勸解鳳儀真隨便收位弟子,也算是走個形式,以堵門內(nèi)長老的悠悠之口。
本以為就鳳儀真那般唯我獨尊的性子,怎么著也不會把這位所謂的親傳弟子當回事。
沒想到,兩人竟是在不知不覺間培育出了一定的師徒情誼——
武青鸞在貪狼星域橫死,這位玄鳳真人便不惜拖著本院受損的身軀,也要向乾坤書院借寶,只為早日推演出那位兇手的方位坐標。
紅塵掌教的嘴角都要笑裂了。
若非如此,僅靠一枚修復(fù)神魂的龜龍九陽丹,是萬萬沒法打動鳳儀真主動出手的。
大氣運果然是站在他這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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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門核心,觸月峰內(nèi)。
不同于其余峰內(nèi)的熱鬧,此地始終透露出一種莊重肅穆的氛圍。
而此刻。
濃郁的夜色籠罩了此間山林,陣陣寒風吹拂而過,卷起簌簌的枝干搖曳聲,最后盡數(shù)落到那紅袍女子的耳中。
身為通神境的真人,亦是觸月峰的峰主,此地的任何風吹草動,都休想瞞過她的感知。
自然也包括那兩道正在趕往主峰的匆匆身影。
一位天地境七重的內(nèi)門長老,一位日月境六重的仙門執(zhí)事......
山巔之上,鳳儀真睜開雙眸,凌厲的罡風不斷吹拂著她那張絕美的臉龐。
她緩緩起身,身形縮地成寸般的來到山崖旁,向著遠處趕來的兩道黑影俯瞰而去。
“何事稟報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