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東西?”蘇煥好新奇一下被勾了起來。
“一件女人的貼身小衣!”
王秀蓮的聲音壓得更低了:“也不知道是誰的,就扔在那兒!我覺得,八成就是這玩意兒,才讓那只狗發(fā)了瘋!”
她瞟了一眼霍峻。
“不過話說回來,咱們這院子里人來人往的,那狗誰也不咬,偏偏就追著宋喬同志一個人。嘖嘖,看來啊,這人平時(shí)的行事作風(fēng),連狗都看不下去了!”
霍峻卻像是沒聽見似的,面不改色地夾了一筷子醋溜白菜,放進(jìn)蘇煥的碗里。
“多吃點(diǎn),這個開胃?!?
蘇煥坦然吃了下去,回頭看王秀蓮:“不就一件小衣裳嗎,怎么就能讓狗發(fā)瘋呢?”
狗的嗅覺固然靈敏,但也不至于為了一件衣服就對人窮追不舍。
尤其還是流浪狗,只要不招惹它們,它們一般不會主動招惹人的。
王秀蓮撇撇嘴:“誰知道宋喬那丫頭片子,拿著那玩意兒想干什么壞事呢!結(jié)果偷雞不成蝕把米!壞事沒干成,反倒惹得被狗咬?這就叫活該!”
她越說越起勁,最后總結(jié)陳詞:“所以說蘇煥妹子,你跟霍司令以后可都離她遠(yuǎn)點(diǎn)!這種心思不正的女人,沾上了就沒好事!”
“放心吧,我記住了。”
送走心滿意足的王秀蓮,一頓飯?jiān)诔聊臍夥罩谐酝辍?
蘇煥收拾了碗筷,照例去廚房燒水。
今天本是家屬院澡堂的女子開放日,可她下午澆水時(shí),隱約聽見幾個路過的軍嫂在樹蔭下嘰嘰喳喳,評點(diǎn)著另一個沒在場的女同志是“胸沒二兩肉”還是“屁股大好生養(yǎng)”。
那種將人當(dāng)成牲口一樣估價(jià)的眼神和話語,讓她渾身不適。
她不習(xí)慣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體和隱私,哪怕對方都是女性也不行。
穿書前,她作為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,她的浴室比這整個屋子都大,別說共浴,就是讓人近身伺候都得是精挑細(xì)選的心腹。
與其去澡堂接受那些視線的洗禮,不如在家用木桶湊合一下。
趁著灶膛里火苗正旺,蘇煥轉(zhuǎn)身回了房間找換洗衣物。
霍峻正好從后院進(jìn)來,大概是去檢查剛砌好的矮墻,他身上還帶著夜晚的涼氣和淡淡的泥土味。
“在找什么?”
南熱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。
“沒什么?!?
蘇煥下意識地將手里的內(nèi)衣往箱子深處藏了藏,“找件衣服,你忙你的去吧?!?
霍峻“嗯”了一聲,便轉(zhuǎn)身去整理自己的工具了。
蘇煥松了口氣,把箱子翻了個底朝天,也沒找到自己上午剛洗好,晾在院子里的那條真絲內(nèi)褲。
米白色的,帶著精致的蕾絲花邊,是她從家?guī)淼?,為?shù)不多的“奢侈品”之一。
她記得清清楚楚,就晾在院子角落那根新拉的繩子上,位置很隱蔽。
怎么會不見了?
風(fēng)刮跑了?
還是被人收錯了?
可這院里就她和霍峻兩個人,霍峻一個大男人,總不至于去動她的貼身衣物。
電光火石間,忽然想到晚飯時(shí),王秀蓮說的在樹林里看到女人的貼身小衣,蘇煥的動作猛地一僵。
那件小衣不會是她的吧?
一想到有人趁她不備,悄無聲息地偷走她最私密的衣物,設(shè)計(jì)這么一出惡毒的戲碼,蘇煥就感到一陣不寒而栗。
如果狗沒瘋,估計(jì)它的撕咬對象就不是宋喬了,而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