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鳴玉向來懂事,他看著自己母親受委屈,看著許靖央被親生母親忽視。
    所以他一直想要用自己的肩膀扛起這個家。
    許靖央輕輕拍著他的后背:“王爺同你開玩笑的,你可要記住,下次再有這種情況,便以身體不適推拒,別真的跟著去,就算怪罪下來,有威國公府給你頂著,知道嗎?”
    許鳴玉渾渾噩噩地點頭,一聲干嘔,又趴在床邊吐起來。
    許靖姿心疼得不行,大伯一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嘆氣。
    他的手,無意識地搓著自己的那條壞腿。
    或許在想,若是他沒有斷腿,也能建功立業(yè),在朝中有些地位,就不至于讓許鳴玉這么拼命了。
    許靖央看在眼里。
    “時辰不早,大伯,大伯母,你們先去休息吧,我在這幫忙看著玉哥兒?!?
    “那怎么行,”梁氏連忙說,“你也累了一晚上了,還得罪了平王,靖央,他不會來為難你吧?”
    許靖央抿唇:“不會,大伯母不用擔(dān)心我?!?
    許靖姿立刻說:“我也要留下來,照看四弟?!?
    不管許靖央怎么勸,大伯和大伯母就是不肯走,反倒是要許靖央去休息。
    大房一家心很齊,許靖央便也沒再堅持。
    幸好明日本就是許鳴玉在家休沐的日子,無需向御林軍解釋請假。
    許靖央回到自己院子里。
    她沐浴時,想到許鳴玉一個人趴在酒肉堆滿的桌子里,醉的不省人事,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。
    在她沒來之前,他還不知忍受了多少委屈。
    一心想著向上爬,不給家里拖累的少年,什么也沒做錯,不該受這種屈辱。
    許靖央得想個辦法,讓平王轉(zhuǎn)移注意力。
    還有,給平王做眼線的許柔箏,也不能一直讓她快活。
    她閉上眼,將整個身子浸入水里。
    次日用過午膳,許靖央去大房看望許鳴玉。
    睡了一夜,他狀態(tài)好多了。
    “大姐姐,聽我爹娘說了,昨晚又給你添麻煩了?!?
    “一家人別說兩家話,你沒事就好?!痹S靖央拉著他坐下。
    許鳴玉長相俊秀,也帶著武將的颯爽,劍眉星目。
    他朝許靖央笑的時候,格外開朗。
    “其實也怪我,不敢得罪平王,他邀請我去的時候,我便感覺不對,可因為怕觸怒他,沒有拒絕?!彼行┳载?zé)。
    許靖央點點頭:“經(jīng)過昨晚,平王應(yīng)該不喜我們了,你在宮中行走,要小心陸允深。”
    “大姐姐是怕,平王借著允深兄的手,給我使絆子?”許鳴玉瞬間反應(yīng)過來,“好,我一定小心。”
    許靖央點頭。
    許鳴玉又說:“允深兄也有好幾日沒來宮中了,聽說他練武時傷著胳膊,所以休沐在家?!?
    “受傷?”許靖央有些意外。
    陸允深的身手,前世她見過,不差。
    而且他習(xí)武多年,怎么會因為練武時自傷,還恰好傷在了胳膊。
    從大房離開后,許靖央叫來寒露。
    “你得空,去提醒王爺,查查陸允深,我懷疑上次的煙花爆炸,他是刺客之一。”
    “是?!焙稇?yīng)下。
    不想讓平王一直針對她的辦法,就是拉蕭賀夜這張大旗,讓他倆去斗。
    六月中旬的天,格外炎熱。
    夏浪涌動在空曠的宮殿前。
    陸允深帶著一隊御林軍,恰好巡邏到皇上的御書房外。
    一道身影從里面出來,跟他迎面碰上。
    陸允深立刻低頭拱手:“卑職參見寧王殿下。”&lt-->>;br>
    蕭賀夜一襲冰絲長袍,色澤朱紫,頭戴金冠,不笑的面孔上,氣勢威嚴(yán)。
    他看了一眼陸允深:“似乎有幾日沒見到陸隊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