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雨笑了笑,開口道:“我在鋪子坐了幾天,發(fā)現(xiàn)客人挺多的嘛,和賬本上記錄的有些出入啊。”
“爺,這你就有所不知了。”
劉掌柜以為王雨是來興師問罪的,不過他在把賬本交給王雨的時候就想好了說辭,對于王雨的詢問他心中絲毫沒有波瀾。
“鋪子的客人雖然多,但進(jìn)貨的成本高啊,還有車馬費、人工費、倉庫保存費,這些東西加起來那能剩多少利潤,不光我們,連著其他的鋪子,爺去打聽打聽,哪個能賺得盆滿缽滿的。”
這一連串的話直接將王雨的質(zhì)問打破。
賬本的數(shù)目雖然不合理,可都是經(jīng)得起推敲的,每一筆數(shù)目都是設(shè)計好的。劉掌柜對著賬本看了幾十年,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,根本不可能在長安城混這么久。
王雨心里清楚,質(zhì)疑他是沒有用的,只有拿出證據(jù)才能真正扳倒他。
趕忙賠笑道:“劉掌柜重了,我沒有說您的賬本有問題,只是我愚鈍看不明白所以過來問問?!?
劉掌柜愣了愣,咧嘴一笑并沒有說話,王雨繼續(xù)道:“不瞞劉掌柜說,我也是個奉命打工的,拿那點工錢都不夠養(yǎng)家糊口,哪能管得了這么多,走個形式,給人當(dāng)槍使罷了?!?
這話劉掌柜顯然不信,當(dāng)時薛家的信中寫得清楚,鋪中凡大小事務(wù)皆由王雨處理。這不是老板能是打工的?
而且鋪中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打工掌柜,怎么會又添一個,難道錢多無處使?
王雨為了打消他的疑慮,又道:“當(dāng)年我爺爺?shù)臓敔斣脱矣幸粚雨P(guān)系,后來分了家就散了,如今我家道中落,想來長安投靠薛家,想著能憑交情撈個體面的工作,結(jié)果唉。
當(dāng)時讓我來還以為把鋪子給我,讓我做老板呢,卻是個打工的,劉掌柜你說說,這叫什么事,太不仁不義了?!?
雖無明說工作內(nèi)容,可劉掌柜已猜得七八分,薛家是懷疑自己,所以派王雨來監(jiān)督的,這才會有前面那一出。
“不過?!蓖跤陱膽阎刑统鲆粡埣垼掍h一轉(zhuǎn)道:“薛家倒是給了張地契我,說這鋪子不盈利,讓我干個十年八年就把鋪子賣了,留這地方給我建房子娶媳婦。”
看到地契,劉掌柜那雙渙散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,要知道這可是長安,天子腳下,寸土寸金的地方。
他常年中飽私囊,雖然貪了不少,可那一塊就將近頂他四分之一的身家。
“這地契就這樣給你拿著?”劉掌柜不可置信地詢問,“他們不怕你拿去賣掉或帶著跑路嗎?”
“掌柜的別說笑了。”王雨在劉掌柜的注視下收起地契,“那可是薛家,金陵四大家族的薛家,整個長安一半的當(dāng)鋪都是他們家的,我去哪里賣?就算地契賣掉了,人能跑得掉嗎?動動嘴皮子就能把人弄死。
何況,我家當(dāng)年對他們家有恩,要是沒我爺爺?shù)臓敔?,就沒他們薛家今天,別說給張長安地契了,就算把他家女兒嫁給我也不為過。”
“我的爺,這話可不興亂說啊。”劉掌柜連連擺手,示意他別再說了。
對于王雨的話,他已信了七八分。一個年紀(jì)輕輕的愣頭青加上口無遮攔,薛家是不可能把生意交給這種人的。
王雨看了看他的神情,又看了看天,起身道:“打擾了掌柜,跟你說了這么多無關(guān)緊要的話,既說明白我也該回去了?!?
“爺慢走?!?
劉掌柜親自將他送出門口。
等他遠(yuǎn)去,劉掌柜將一小廝喚到身旁,“你去查查那王雨的底細(xì),千萬別讓他有所察覺?!?
“是,老爺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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