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凝想走,雙腳仿佛被灌了鉛,抬不起來。
里面的人還在步步緊逼。
“我看得出來,你還很在乎我?!?
“昨晚我有事,你還是趕來見我了,你對我明明那么在意……”
張杏兒聲音溫柔蠱惑,“阿瑾,跟她離婚吧,我要嫁給你?!?
唐凝死死攥緊手心。
雖然背脊挺直卻仿佛被千斤重壓下來,壓彎了腰。
原來昨晚,他是為了去見張杏兒,所以晚歸早出啊。
他對張杏兒那么緊張在意,真的愛慘了吧?
可她內(nèi)心似乎不甘,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離去。
須臾。
里面又傳出紀(jì)瑾修低沉磁性的嗓音,“這就是你要我做的?”
“是,我愛你,不想眼睜睜看著你跟別的女人一起?!睆埿觾郝曇綦y掩跋扈。
“我要你跟她離了?!?
“可以?!?
紀(jì)瑾修涼薄的嗓音不帶遲疑。
“真的?”
張杏兒神色激動,“那我等你跟她離了,我們馬上結(jié)婚。”
“……”
聽完那一句,唐凝感覺天旋地轉(zhuǎn),眼前一陣眩暈。
她備受打擊,里面再說什么也聽不進去了。
內(nèi)心恍然明白,原來紀(jì)瑾修之前說的,不過是哄騙她。
說什么心上人不是張杏兒,都只是對她隨口的敷衍而已。
頓時間。
她心口像被生生撕開兩半,疼得待不住了。
更加不想繼續(xù)留下來當(dāng)小丑,親口聽到他為了別的女人,把她拋棄。
唐凝死死咬唇強撐,艱難地扶著墻,踉踉蹌蹌離開醫(yī)院。
上了車好久,她才終于找回一點力氣,發(fā)動車離開醫(yī)院。
路上,不忘給唐老爺子打去電話,說改日再來看他。
可她漫無目的開著車,一點不想回別墅。
她只好打給林蔓,忍著情緒平靜問,“你忙嗎?”
盡管如此,聲音還是哽咽。
林蔓緊張,“你哭了?我剛忙完,正準(zhǔn)備回去,你怎么了?”
唐凝頓時像無依無靠的船只,找到了能夠??康拇a頭。
她鼻子一酸,難以在電話里訴說,哭腔道,“我去你家找你?!?
“好?!?
在林蔓應(yīng)下后,唐凝在路口變道,開往林蔓的家。
林蔓比她快五分鐘到。
打開門的瞬間,看到她臉色蒼白得厲害,吃了一驚。
“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啊?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唐凝早就是隱忍的性子。
聽到這一句關(guān)心后,情緒沒繃住,撲上去一把抱住林蔓,無聲的眼淚瘋狂地掉落。
林蔓把門關(guān)上,抱緊了她,一遍遍拍著她后背安撫。
她哭得很安靜,讓人清晰感覺到濃濃的悲傷,令林蔓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。
“哭吧,哭出來就舒服了?!绷致褐鴾I。
他們從初中開始就認(rèn)識。
唐凝是個千金小姐,像玫瑰一樣嬌艷高貴,看著高冷,卻是個仗義善良的性子。
初中、高中這六年,幸虧她得到唐凝的幫助,才能不被欺負(fù),順利上大學(xué)。
與其說,她們是閨蜜。
可在她心里,早把唐凝當(dāng)姐妹,親的。
唐凝安安靜靜哭了會,堵著的胸口才好受一些,又把醫(yī)院的事告訴了林蔓。
“他們真的有段過去?紀(jì)瑾修親口答應(yīng)她要跟你離婚了?”林蔓難以置信。
在她看來,對紀(jì)瑾修的為人莫名信任。
難以相信,那些話居然會從他口中說出來。
林蔓抽紙擦拭鼻子,哭腔很濃,“我親耳聽到,不會有錯?!?
把紙巾放入垃圾桶,她抬起哭得紅腫的眸子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“林蔓,我會同意離婚?!?
林蔓內(nèi)心百感交集,勸說,“不再問一問嗎?”
她總覺得紀(jì)瑾修對唐凝很好,就這么稀里糊涂分開的話,太可惜了。
唐凝心口像被刀子反復(fù)劃拉,疼得她感到難以呼吸,果斷地?fù)u了搖頭。
“不問了,不想自取其辱?!?
他們結(jié)婚,本就屬于聯(lián)姻,沒有感情基礎(chǔ)。
她現(xiàn)在只慶幸,沒有被他送的那些禮物,設(shè)置的那些問題所誘導(dǎo),以為他是喜歡她的。
那些猜想,全都煙消云散。
林蔓看她這個樣子,明白她傷透了心,無奈嘆口氣。
“好,有什么需要幫忙的,盡管開口?!?
頓了頓,她不放心說,“要不要搬來跟我住一段時間?”
唐凝吸了吸鼻子,莞爾笑著搖頭,“不用,正好我過兩天要去望京拍攝。”
她好趁著這段時間,好好平復(fù)心情。
估計到時候回來,紀(jì)瑾修就會跟她提出離婚了。
唐凝在這待了半天,開車回別墅的路上,制片人來電話確認(rèn)。
“唐凝,你想好了嗎?真的不跟我們?nèi)ネ┡臄z?”制片人懷著一絲期待問。
只因為在這之前,唐凝為了留在港城陪紀(jì)瑾修,把跟拍的事拒絕了。
制片人是希望她去的,就讓她再考慮考慮。
這不馬上要過去望京了,就又打電話來詢問。
唐凝改了口風(fēng),“好,我跟你們?nèi)?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