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全軍的注視下,這位須發(fā)皆白的老匠人,對著眼前的少女彎下了腰。
“老夫……輸?shù)眯姆诜?。?
他的聲音沙啞,卻字字清晰。
“監(jiān)丞大人,請收下老朽這把老骨頭!”
比試結(jié)束,葉凡沒有就此散場的意思。他拍了拍江靈兒的肩膀,示意她繼續(xù)。
江靈兒點點頭,命人牽來一匹高大的戰(zhàn)馬。
隨后,三件看似平平無奇的鐵器,被呈了上來。
一個加高了前后橋的馬鞍。
一副連著皮帶的u形鐵圈。
還有幾片月牙形的鐵片。
王奎等一眾騎兵將校,看著這幾樣?xùn)|西,滿臉不解。
江靈兒指著那三樣?xùn)|西,用她那特有的語調(diào)開始解釋。
“高橋馬鞍,前后凸起,能在戰(zhàn)馬急?;驔_鋒時,為騎士提供穩(wěn)固的前后支撐,解放上半身,做出更大幅度的劈砍和射箭動作?!?
“雙邊馬鐙,為騎士提供雙腳的蹬踏支點。這意味著,騎士的沖擊力,不再只來源于戰(zhàn)馬,更可以借力于自身。
同時,它能讓騎士在馬上站立,拓寬攻擊范圍和視野?!?
“馬蹄鐵,保護馬蹄,隔絕磨損。釘上它,一匹戰(zhàn)馬的持續(xù)行軍能力和壽命,可以增加三倍以上?!?
一番話,說得在場大部分步兵云里霧里。
可王奎等騎兵將領(lǐng),卻是越聽,臉色越是凝重。
“胡鬧!”一名絡(luò)腮胡子的騎兵都尉忍不住出聲,“馬背本就顛簸,雙腳離了馬腹,豈不更容易摔下來?”
“試試就知道了?!比~凡淡淡開口。
王奎第一個站了出來。他親自將那套古怪的馬具裝在戰(zhàn)馬上,然后翻身而上。
坐上去的一瞬間,王奎的身體便猛地一震。
穩(wěn)!
前所未有的穩(wěn)!
他的身體像是被鑲嵌在了馬鞍里,無論戰(zhàn)馬如何小跑晃動,都穩(wěn)如泰山。
他試著將雙腳踩進那懸在兩側(cè)的馬鐙里。
一股全新的力量感,從腳底傳來,貫通全身。
他猛地一蹬馬鐙,竟在馬背上,輕松地站了起來!
“嘶——”
校場上,所有騎兵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王奎的獨眼中,爆發(fā)出狂熱的光芒。他抽出腰間的佩刀,在馬背上縱情呼喝,做出各種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動作。
側(cè)身劈砍,回身格擋,甚至在戰(zhàn)馬奔馳中,他都能穩(wěn)穩(wěn)地站立在馬鐙上,將手中的戰(zhàn)刀舞得虎虎生風(fēng)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騎馬了。
這是人馬合一!
點將臺上,林戰(zhàn)的呼吸,早已變得粗重。
他快步走下臺,走到那匹戰(zhàn)馬前,無視興奮得王奎,只是伸出手,撫摸著馬鐙。
他仿佛看到的,不是一副鐵器。
而是看到了一支支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,踏碎草原,橫掃天下!
許久,林戰(zhàn)緩緩開口,聲音因激動而顫抖。
“此三物……可抵十萬精兵!”
就在全場將士都沉浸在這份足以改變歷史的震撼中時。
林戰(zhàn)翻身下馬,來到葉凡身邊。
“今后,葉凡為鎮(zhèn)北軍少帥,幽州全境軍務(wù),皆可一而決?!?
葉凡本能的想拒絕,可看到林戰(zhàn)殷切的目光,卻是話到嘴邊,不知如何拒絕。
這時,王奎這位原玄甲軍校尉,頓時單膝下跪。
“末將拜見少帥?!?
聲音之洪亮,語氣之堅決,自草原王廷一戰(zhàn),他就徹底被葉凡的戰(zhàn)爭藝術(shù)征服。此刻他當然是,全力支持。
隨后,
“拜見少帥”
“拜見少帥”
廣場之上,鎮(zhèn)北軍將士單膝跪地,大聲怒吼。這幾個月來,葉凡的所作所為,徹底令鎮(zhèn)北軍將士臣服。
看著下方這群可愛的鐵漢,葉凡的心,似乎在被喚醒,前世’一身血,兩腳泥’的那些先輩,為子孫后代,走出了一個太平盛世!
是不是也是和他們般這樣狂熱的跟著‘先生’,‘信仰’遠比所謂的武器更重要!
思緒拉回,葉凡的目光,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“末將領(lǐng)命?!?
就在這時,一道火紅的身影,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了校場邊緣。
蘇清影蓮步輕移,在一眾身穿甲胄的糙漢子中,顯得格外惹眼。
她的目光,越過那些興奮的將校,越過林戰(zhàn),直接落在了那三件簡單的鐵器上。
那雙嫵媚的桃花眼里,沒有軍事家的狂熱,只有商人發(fā)現(xiàn)金山的貪婪。
她走到葉凡身邊,紅唇輕啟,吐氣如蘭。
“葉將軍,你的寶貝,不止能打仗?!?
她的聲音不大,卻像一把鉤子,勾住了葉凡的心神。
“它們……能讓草原上的黃金,自己流進我們的口袋。”
蘇清影的眼中閃爍著驚人的光彩,她壓低了聲音,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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