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>>王奎魁梧的身軀,猛地一震。
他看著葉凡那張年輕的臉,第一次感覺到,這個男人最可怕的,不是那身非人的神力。
而是拿整個草原都當(dāng)做棋盤來算計的,妖孽般的大腦。
他懂了。
這不是逃亡。
這是一場狩獵。
只不過,獵人和獵物的位置,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,已經(jīng)悄然互換。
不再多問,退回了自己在中軍的位置。他的眼神,變得和葉凡一樣,充滿了耐心。
大軍又向前行進(jìn)了十余里。
前方出現(xiàn)了一條河流。河水不深,河岸兩側(cè)生長著豐美的水草。
“傳令?!比~凡舉起手,“全軍休整,飲馬,喂料。半個時辰?!?
命令下達(dá),玄甲軍的士兵們紛紛下馬,牽著戰(zhàn)馬走向河邊。
可他們沒有放松警惕。
一半人飲馬,另一半人則結(jié)成陣勢,手持弓弩,警惕地看著后方同樣停下來的匈奴大軍。
就在此時,異變陡生!
匈奴大軍的右翼,突然分出兩支百人隊。他們沒有沖向玄甲軍的本陣,而是繞了一個巨大的弧線,像一把鋒利的剪刀,朝著那群正在河邊低頭吃草的牛羊,猛地插了過去!
他們一邊沖,一邊發(fā)出怪異的呼哨,同時射出不帶箭頭的響箭。
他們的目的很明確——驚散這群牛羊!
這是陽謀。
他們不殺人,只搶牛羊。玄甲軍若是分兵去救,本就薄弱的防線立刻會出現(xiàn)漏洞。若是不救,這十萬牛羊,就是他們最大的累贅,一旦被驚散,在這茫茫草原上,根本不可能再聚攏起來。
“將軍!”一名校尉焦急地喊道。
葉凡卻像是沒看見。
他下了馬,走到那輛囚車旁,從一個皮囊里倒了些水,遞給車?yán)锏男倥踝印?
“渴了吧?喝點?!?
那少年保持沉默,只是用憤怒的眼神看著葉凡。隨后一把打開水囊,水灑了一地。
“嘖。”葉凡搖搖頭,也不生氣,“不喝算了?!?
他這副悠閑的模樣,讓遠(yuǎn)處的匈奴將領(lǐng)看得目眥欲裂,卻也讓玄甲軍的將士們,冷靜了下來。
王奎看了一眼葉凡,又看了一眼那兩支正在快速接近牛群的匈奴騎兵,獨眼中閃爍著精光。
“弓箭手上前!”他沒有請示葉凡,直接吼道,“三段射,自由拋射!不用瞄準(zhǔn),給我把他們和牛群隔開!”
“前鋒營,上馬!跟我來!”
王奎翻身上馬,帶著僅剩的兩百多名前鋒營士兵,沒有去追擊那兩支匈奴騎兵,反而主動迎向了牛群。
他們組成一道墻,用長矛的矛桿,不斷拍打那些牛的屁股,嘴里發(fā)出“喔喔”的驅(qū)趕聲。
與此同時,三百名弓箭手組成的箭雨,越過牛群的頭頂,飛向那兩支匈奴騎兵的前方。
箭矢并不致命,卻成功阻攔了他們的沖鋒。
那兩支匈奴百人隊見無法輕易沖破,也不戀戰(zhàn),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,退回了本陣。
一場小規(guī)模的危機化解了。
他回頭,正對上葉凡看過來的目光。
那目光里,帶著一絲贊許。
王奎知道,自己做對了。將軍的這趟“教學(xué)”,他學(xué)進(jìn)去了。
葉凡收回目光,抬頭看了看天色。
他從懷中摸出了,林慕雪給他的白玉瓷瓶。
沒有打開,只是將它握在掌心,讓他那顆心,得到了一絲安寧。
將瓷瓶再次放入懷中,葉凡翻身上馬,對著全軍下達(dá)命令。
“傳令全軍,就地扎營。”
“殺十頭牛,今晚犒賞三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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