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散開!”百夫長發(fā)出驚恐的咆哮。
可來不及了。
匈奴人的陣型,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“山崩”沖得七零八落。
三四名騎手連人帶馬被巨石砸中,骨骼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。
不等他們從混亂中回過神來,另一側(cè)的灌木叢中,五十弩箭,悄無聲息地攢射而出!
“噗!噗!噗!”
箭矢入肉的聲音,伴隨著戰(zhàn)馬的悲鳴和騎手落馬前的慘叫聲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。
“殺!”
洼地中,葉凡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。
原本“人困馬乏”的三千鐵騎,瞬間翻身上馬,動作快得像排練了千百遍。
葉凡一馬當(dāng)先,他甚至沒有去撿插在地上的重戟。
他雙手抓住身邊一塊足有數(shù)百斤重的巨巖,手臂上青筋賁張,以一種違反常理的姿態(tài),將那塊巨巖高高舉起,然后朝著鷹眼百夫長,狠狠地投擲了出去!
那名百夫長眼睜睜地看著那塊巨大的陰影,在自己瞳孔中飛速放大。
他想躲,可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,無法動彈。
“砰!”
巨巖落地,濺起漫天煙塵。
那名百夫長和他胯下的戰(zhàn)馬,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灘肉泥。
主將,一擊斃命!
王奎與李校尉,分別從左右兩翼包抄而至。
戰(zhàn)斗,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。
玄甲軍沒有給他們?nèi)魏沃卣旃牡臋C(jī)會,用最快的速度,將這支精銳的匈奴斥候,徹底淹沒。
葉凡走到那名被他砸死的百夫長身邊。他從那片模糊的血肉中,撿起一個完好的牛皮水囊,打開聞了聞。
不是水。
是一股濃郁的,混雜著奶香與草料發(fā)酵的特殊氣味。
這是匈奴王庭特供的馬奶酒,只有最核心的部落勇士才能分到。
“將軍,”王奎走了過來,他手中提著一個被嚇破了膽的活口,“問出來了?!?
“王庭主力,就在我們正東方向,不足30里?!?
王奎的獨(dú)眼中,跳動著興奮的火焰。
“他們以為我們是潰兵,大單于集結(jié)了五萬騎兵,正準(zhǔn)備一舉圍殲我們?!?
葉凡沒有說話。
他將水囊扔掉,抬頭看向東方。
30里。
對于騎兵來說,不過是1個時辰的路程。
他們終于,追上了。
就在此時,一名負(fù)責(zé)登高遠(yuǎn)眺的斥候,從遠(yuǎn)處的沙坡上連滾帶爬地沖了下來。
他的臉上,帶著一種混雜著恐懼與狂喜的,扭曲的表情。
“將軍!將軍!”斥候的聲音都在發(fā)顫,“東邊!東邊的天上!”
葉凡的目光一凝。
他快步登上那道沙坡的頂端,舉目遠(yuǎn)眺。
天,依舊是那片藍(lán)得刺眼的顏色。
可在遙遠(yuǎn)的地平線上,牛群、羊群、馬匹如同烏云般,正貼著地面緩緩蠕動。
是匈奴王庭!
風(fēng)從東方吹來,帶著那片“烏云”的氣息。
是無數(shù)生命聚集在一起的,獨(dú)有的,鮮活而又龐大的味道。
葉凡的胸膛,劇烈地起伏了一下。
他身后的王奎和一眾校尉,也全都看呆了,他們屏住呼吸,仿佛在看一幅神跡。
“傳令?!?
葉凡的聲音,打破了這片死寂。
“全軍下馬,原地休整。喂馬,進(jìn)食,磨刀?!?
他頓了頓,目光從那片遙遠(yuǎn)的“烏云”上收回,眼中燃燒著比正午烈日還要灼熱的光。
“今晚,我們夜襲王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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