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書抽出來,小心放在手上,另一只手翻開扉頁。
白色紙面上寫著三個字,同樣是淡藍(lán)色,字體瀟灑遒勁——
樓月藍(lán)。
她翻閱記憶,意識到這是周庭晟生母的名字。
秦姝當(dāng)即就想放回去,舉著書踮起腳尖,高于肩膀的手臂從她身側(cè)滑過,握住她的手背,另一只手把書從她手里抽走。
她被困在他的身體和書架形成的一小方天地里,連轉(zhuǎn)身的空間都沒有。
他的手指松松垮垮夾著那本書,懶幽幽的聲音響在頭頂:“送你?”
“不要?!鼻劓谝粫r間解釋,“我不是故意亂動的?!?
“一本書而已?!睂儆谀腥说臍庀⒑蟪?,周庭晟斜著身子倚住書架,單手卷著書嘩啦啦翻頁,“想要就是你的?!?
“把它放回去吧。”秦姝面向他,“這么漂亮的顏色弄臟太可惜?!?
“顏色?”周庭晟扯唇一笑,秦姝分辨不出他笑里的深意。
“你和她關(guān)注的角度還挺像?!?
周庭晟把書放回去,牽起她往外走。
“你結(jié)束了?”
“嗯,回家?!?
感應(yīng)門打開,他們與外面的左佑剛好打上照面。
秦姝第一次見左佑臉上出現(xiàn)這樣的神色,好像天塌了。
周庭晟捏了捏秦姝指尖:“在這兒等我?!?
秦姝點(diǎn)頭。
兩人去了窗邊談話,周庭晟抄著兜背對她,站姿挺拔如松,某一刻他側(cè)過臉,棱角分明的輪廓裹滿冷霜。
秦姝的心跟著吊起來,果不其然他回身走來,目光走過她玲瓏精致的眉眼,眸底冰山融化變得柔和。
他讓她先回去。
這樣的事情以前從未發(fā)生,他喜歡黏著她,換做往常,會先吊兒郎當(dāng)問她一句要不要陪我。
恨不得秦姝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離不開他。
秦姝什么都沒問,江雪然在不遠(yuǎn)處等著她。
她機(jī)械抬腿走了幾步,忽然回頭:“那我”
后半句話生生哽住,她一回頭就撞上他的目光,猝不及防對上了深淵。
秦姝揪著裙子布料,放輕聲音:“回家等你?!?
夜里的高橋車流如織,前方堵車,秦姝偏過臉看窗外干巴巴的車架子。
“你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事了嗎?”她突然問。
江雪然對她的詢問沒有心理準(zhǔn)備,遲疑兩秒才開口:“我不能私自向您透露消息?!?
“嗯?!鼻劓淮蛩銥殡y她,換了個簡單的問題,“危險嗎?”
“需要爺親自出面解決的麻煩都不是小事?!彼鸱撬鶈?。
秦姝忽然意識到什么,腦袋一歪,從后視鏡里看她:“你聽的是誰的命令?”
“左佑?!?
“他讓你不能透露?”
江雪然一時沉默。
“你別誤會?!币庾R到話里的逼問,秦姝解釋,“我沒有想為難你的意思,只是好奇,周庭晟身邊親信不多,左佑算一個,他們是怎么認(rèn)識的?”
“左佑是最早跟在爺身邊的人,也只有他一個人直接聽命于爺,其余人受他差遣,至于他們怎么認(rèn)識?”江雪然說,“這個我確實(shí)不知道,他們都不是會跟人閑聊的性子,大家也不敢在私底下嚼舌根?!?
秦姝若有所思慢慢點(diǎn)頭,沒再問。
接下來一連幾天,周庭晟始終杳無音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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