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稚魚并非享受奢靡的性子,哪怕做陸府的少夫人這么長時間,也未給她養(yǎng)成看戲聽曲的樂趣。
但也不乏看出今日的戲碼,還有重金打造的戲臺,不像是一日之功,臺上的角兒,個個有絕活,附加的戲碼,看得人拍手稱贊。
她看了會兒,意識到今日這幾處戲不同凡響,便扭過頭去看長公主。
“這臺上的角兒演得真不錯,看起來像是用心調(diào)教過的,不是一般的戲班子?!?
恭華一臉自豪,指著臺上說:“這些人都是我花重金請來的,他們并非京城的戲班子,咱們京城雖說繁華,但也不是什么東西都是最好的,就比如唱戲的班子,我倒覺得江南那邊更勝一籌?!?
陳稚魚訝異:“這些臺班子是從江南那邊來的嗎?那可真夠遠(yuǎn)的?!?
其實更讓她訝異的是他們出自江南,而如今的江南是懷王的封地。
這個念頭只在腦海里一閃而過,她就不做細(xì)想了,如今萬事已定,懷王和皇太妃無召也不會回京,但卻不代表他們與京城的緣分徹底斷盡,畢竟長公主未嫁還在京城呢。
恭華目光如水,看著陳稚魚笑說:“請你看戲自然是要最好的,若非擔(dān)心勞民傷財,我還想在京中辟一塊地,專門建一座行宮,到時寒來暑往,一年四季,你我皆可住在那里頭,冬日圍爐煮茶、夏日涼臺撫琴、秋日共賞落葉、春日……便將養(yǎng)在行宮的戲班子歌姬舞姬請上臺來,為你我輪番表演?!?
聽她這么說,陳稚魚哈哈大笑:“幸虧殿下還有所顧慮,否則若真是為我建了行宮,我可不成了禍患?”
也是這些日子兩個人來往密切了,什么話都能說,什么玩笑也都開的,陳稚魚說這些的時候,笑得開懷,面上的情緒沒有一絲的顧慮,她長得十分好看,這種好看是直觀的,讓人無可忽略的,從前恭華見她并未太在意她的容貌,可如今,看著她,就容易失神。
“你是禍國妖姬,我可不是昏君?!彼嫘Π愕卣f著,一股熱意從領(lǐng)口竄出,那種無可掩飾的悸動,令她有些發(fā)熱心慌,但更多的是……歡愉。
這句話中是事實,卻也暗暗地戳中了她心里頭隱秘的期盼。
恭華端坐著,余光里,是她端起茶盞,纖細(xì)的手指扣著杯壁,琉璃的光彩折射出的光印在她的眼底,那抹白皙就更加透亮。
她從沒有像現(xiàn)在一般去仔細(xì)地打量一個人,還是一個極有韻味的女人。
當(dāng)她用另一個視角去看待陳稚魚的時候,才能發(fā)覺她身上所有的閃光點。那不是女人之間的攀比,也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打量,而是一種幾乎平等的,帶著私欲的窺視,
她才十七歲,碧玉年華,年輕、善良、正直、貌美,而這些都是她不值一提的好處。
最值得一說的,便是她心軟的好處,哪怕面對自己這個她本該遠(yuǎn)離的人,她都能放下芥蒂與謹(jǐn)慎,淡然處之。
她是一個年輕的姑娘,也是一個富有韻味的女人,一段婚姻的經(jīng)歷給她身上增添了無數(shù)的光彩,生育過孩子的她身材玲瓏,樣貌溫婉,線條柔暢。
光只是看看,便覺得她渾身上下無不透露出女性張揚(yáng)的美,又不失溫婉內(nèi)斂。
恭華長舒了口氣,她壓制住心里那呼之欲出的答案,轉(zhuǎn)頭看她,說道:“天氣愈發(fā)炎熱了,京城是待不得了,皇兄欲要帶皇嫂和我一同去郊外行宮納涼,你家品級夠,也可一同前往,這次去往新宮的名單上少不了會有你們?!?
陳稚魚放下杯盞,訝異至極,直:“皇家行宮嗎?倒是聽人提起過,卻不曾見識過?!?
恭華朝她眨眨眼:“這是內(nèi)部消息,我提前告訴你好,叫你高興高興?!痹挼酱颂帲樕系男σ獾藥追?,“皇家的行宮,我也多年未去了,也不知屬于我的宮殿如今是什么模樣?!?
看著她蕭索的神態(tài),陳稚魚寬慰道:“屬于殿下的,旁人不會占了去,即便殿下多年未去,那也是殿下的地方,去之前陛下一定會著手下好生收整一番,只是怕多年過去了,殿下的喜好變了。”
恭華挑挑眉,認(rèn)真的點了下頭說道:“十多歲的我與如今的我確實喜好不一樣了,你倒是提醒我了,待回宮去就與皇嫂說說,一定要按照我的喜好去布置我的宮殿?!?
話鋒一轉(zhuǎn),她問起陳稚魚來:“那你呢?你喜歡什么模樣的東西?認(rèn)識這么久,我對你的喜好都不大了解?!?
陳稚魚抿了抿唇,只當(dāng)她是隨口一問的話,便說:“老實講,我并沒有過多地思考過自己喜歡什么樣,我喜歡綠色,喜歡滿院子的綠植,盆栽,花骨朵,喜歡生機(jī)勃勃的樣子,屋內(nèi)的話……我更偏向溫暖的顏色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