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宓深沉地點了下頭,老神在在的,隨后補了句:“只是,既生瑜何生亮?金國王上確實百年難遇,但更重要的是,咱們大齊那幾年,將星輩出,其中便有你家大伯!”
“嗯……”
“好了,歸正傳,總之,程元帥覺得有這般王儲,在婚事上隨他心意又能如何?便欣然接受了那孤女,不是認作義女,而是上了程家族譜,記作嫡女,后來大王子登基,程家女為后,當今王儲和排得上號的王子,包括這位備受寵愛的小王子,都出自她,金國王室后宮妃嬪無幾,就兩個從王府跟隨來的侍妾,如今的后妃,生了兩個女兒。”
說罷,她長出了口氣,起身去到里間不知找什么去了,等出來時,手上拿著一本書,遞到她面前,說道:“我說得不大細致,你若想知道更多,可看看這本?!?
那書本微卷,紙頁泛黃,一看就是被翻看過很多遍的,陳稚魚一看封面——
險些失聲:“大金朝事錄?”
“嗯!”
“合著方才所說,皆出自這上面?”陳稚魚不敢相信,自己聽了這半晌的,竟是一個話本子。
趙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:“有些是從這上面看的,有些是小時候長輩講的?!?
陳稚魚失語,無又好笑,這類本子,不大都是編的嘛!但見她這般認真的模樣,話咽回了肚子里,無奈地抵著額頭。
“咱倆好像跑偏了……不是說小王子嗎?!?
趙宓稍有些激動:“沒跑偏吶阿魚!你是不知,那王上一直都是子憑母貴,更因小王子年幼失母,分外疼愛他,據(jù)說有一年,還動了改立王儲的心思呢!”
陳稚魚微笑:“這……您又是打哪兒聽來的?”
趙宓:“二皇子與人議事,我偶然聽到的?!?
“那確實可信。”她正色,頗為認同。
“那當然……不是,我剛說的也都是真的?!壁w宓鄭重其事道。
見她這般認真,陳稚魚忙點頭:“是是是,沒說不真,這書,我?guī)Щ厝ズ蒙纯?。?
趙宓見她也感興趣,才笑了出來。
兩人說了這一會兒,方才的情緒早就散得一干二凈了,余娘子在外守著,聽到姑娘的笑聲,陽光下,一顆晶亮的淚珠滑落,她勾著唇角抬手擦去。
今日的陽光,真是好呀。
……
今日并未在二皇子府多待,只因陳稚魚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。
馬車停在云錦夢華,她與喚夏一前一后進去,這一次她帶上了帷帽,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。
換下一來,小思就帶著他去見了老板,看她身邊跟著一神秘女子的時候,多看了兩眼,沒猜到其身份,等到老板出現(xiàn),喚夏才說:“老板先前說有重要的事與我商議,我便帶上了姑娘,這位便是一直以來做衣刺繡的人?!?
馬老板眉梢一挑,看著那看不清面容的人,微微一笑:“姑娘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?”
喚夏微微蹙眉,還未說什么,姑娘就開了口:“我自幼臉上就有一塊胎記,隨著年紀的增長,這黑疤也越來越大,尋常出門只能借以帷帽遮臉?!?
馬老板聽后,也覺正常,臉上長胎記的,也不是沒見過,聽著聲音像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,遂有些懷疑她的身份,但她一個抬手,袖口上栩栩如生的菡萏便露了出來,那心就安穩(wěn)的放下了。
是也,這喚夏姑娘沒理由騙他。
將二人引到屋中后,他才說:“今日叫姑娘來,主要還是想談一談之后的合作,姑娘做的衣裳在本店極為暢銷,只是姑娘一人效率慢了些,交衣的速度趕不上,也是一筆損失啊。”
陳稚魚握著茶杯,聞低聲說道:“做衣是我的愛好,做一件賺一件我不著急,便也談不上損失,總不見得我的衣裳交不上,老板這偌大的店子,就賣不出別的衣裳了吧?”
馬老板干干一笑:“姑娘說笑了,我的意思是說若姑娘能再提升一些速度,于你而,也是一樁好事?!?
陳稚魚嘆息:“馬老板,你是不知做出一件衣裳有多繁瑣,我年紀輕輕還不想落一身毛病,慢工出細活,我做的慢也是為了做出好的衣裳?!?
見她油鹽不進,馬老板知她有這底氣,他都敢確定自己若是在她面前說上一句不中聽的話,這姑娘怕是轉(zhuǎn)身就能切斷了合作投去別家店子,所以說她速度是慢了些,但若她徹底不在自己這兒轉(zhuǎn)去別人家,那才是極大的損失。
“做衣刺繡,確實傷身傷眼,我說這些倒也不是要求姑娘只提速度,往后去,我這里上的好貨都會優(yōu)先送到姑娘手中,這傭金自然也會翻上兩倍。”
重點在最后一句,終于到了提價的時刻了,只是不想這提價的要求,還不等她自己說,這馬老板就先提了出來。
陳稚魚勾唇一笑,心知肚明,這個價還是他壓過的結(jié)果,當下“嘖”了一聲,嘖的馬老板心頭一跳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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