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有風(fēng)聲說省委已經(jīng)成立了黃府縣掃黑除惡專項小組并且任命陸源為組長后，鐘小波就每天都在心煩意亂之中。

在法院里當一個小法助時，就不斷聽到有人說甄正庭在黑白兩道吃得開的事情。

當時，大家覺得這是對一個成功人士的最高評價。

但對于一個法院工作人員來說，黑白兩道吃得開，就證明存在不正當獲利的情況，說坦白點，就可能有違法違規(guī)或者有擦邊情況。

難怪有過幾次上面有人下來調(diào)查永興集團。

大家都心里有數(shù)，多次要調(diào)查的，多少會存在一些問題。

永興集團有沒有涉黑問題？在鐘小波的感覺里，答案是有。

以前沒查出什么問題，不等于就真的沒有問題。

這一次是陸源下來。

會查出永興集團有問題嗎？

陸源的能力，早就有目共睹。

如果說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查得出來，那就一定是陸源。

萬一真讓陸源查出了永興集團有問題。

這就是讓鐘小波郁悶的地方。

在沒有踏上甄家這條船以前，他希望查出甄家有問題。

現(xiàn)在他已經(jīng)在這條船上了，有問題的話，那就麻煩了。

如果甄正庭有問題，這條船會怎么沉？

那他和甄菲怎么辦？

他是個不怎么沉得住氣的人，情緒比較容易出現(xiàn)在臉上，又從公司帶回到了家。

甄菲問道：“小波你這是怎么了？是不是誰又得罪你了？”

鐘小波道：“甄菲，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?！?

“說呀，有什么不能說的？”

“我在法院的時候，經(jīng)常聽到有人說，永興集團可能涉黑，現(xiàn)在省委成立了黃府縣掃黑除惡專項工作組，據(jù)說就是有人舉報某些企業(yè)涉黑，那有沒有可能就是針對我們永興集團的？”

“你不高興是因為這個事？”

“你難道不擔(dān)心？”

“這么說吧，就看他們的尺度了，尺度卡得寬，那我可以這么說，只要企業(yè)想生存下來，都不排除涉一點黑，有句話你應(yīng)該熟的，資本來到世間，從頭到腳，每個毛孔都流著血和骯臟的東西，這是資本的性質(zhì)決定的，沒有人可以例外，包括永興集團?！闭绶品浅５?。

鐘小波怔了一怔，壯著膽子說道：“你這是承認了，永興集團涉黑嗎？”

甄菲道：“我只是說了實話，只要人家認定你有罪，無罪也能找到罪名，比如岳飛的莫須有，何況，企業(yè)為了生存發(fā)展，有時采取一些激進的措施，真要追究起來，誰敢說自己完全干凈？”

鐘小波：“……”

甄菲這些話輕描淡寫，其實就是大大方方地承認涉黑了，并且認為所有企業(yè)都涉黑，不涉黑就無法生存。

這是不是歪理鐘小波不知道，畢竟他沒有經(jīng)歷過最初那資本原始積累階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