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派胡,”周宴珩登時就拍了桌子,“奸臣當?shù)?,百姓苦不堪,江家屠村,累累白骨,你看不到么??
“陛下恕罪,但是此事確實不——”
孫御史本來還想周旋,但周宴珩卻不給他這個機會,直接接過了話頭:“他們遇難,朕難辭其咎,為安民心,必須追封?!?
周宴珩的動作很快,追封典禮完成,民間對他重情重義的舉動贊譽有加,就連宋爾雅都成了忠烈之后。
然,宋爾雅并未止步于此。
永寧宮內(nèi),熏香裊裊。
李昭儀輕嘬一口香茗,心不在焉,抬頭笑道:“不知貴妃娘娘今日尋臣妾過來,所為何事?”
“李昭儀不必緊張,不過是本宮得了些好茶,想著叫你幫忙品鑒一番罷了?!彼螤栄泡p笑一聲,“你也知道,本宮出身鄉(xiāng)野,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,自然得找懂的來?!?
聽了這話,她的緊張倒是消散了幾分,道:“娘娘謬贊了?!?
“此乃上好的廬山云霧,湯色清澈,香氣清幽持久,入口甘醇,確是難得的好茶。”李昭儀當真細細品嘗起來,笑道,“陛下果然是疼愛娘娘的?!?
宋爾雅聽得這話,臉上卻不見半分贊賞,眼神晦暗不明:“看來李昭儀果然深諳此道,不知還擅長什么?藥性?”
李昭儀的手頓了頓,臉色瞬間難看。
“娘娘何出此?”她強裝鎮(zhèn)定,將茶盞放下,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。
宋爾雅并不急著開口,而是娓娓道來:“這幾日,女醫(yī)館來了位名喚彩月的宮女,病癥反復,險些釀成大禍,經(jīng)查,她是服用了某種藥物,人為導致了寒熱脈象交錯,這才誤導了初出茅廬的醫(yī)女,險些讓一條性命出事,也讓本宮的心血毀于一旦。”
“此乃大事,可本宮想著或許是無心之舉,便不曾告知陛下與太后娘娘?!?
李昭儀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暢,連笑都笑不出來了。
“巧的是,這彩月正在你宮中當差,更巧的是,在她發(fā)病前兩日,李夫人剛進宮探望過你?!?
殿內(nèi)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熏香燃燒時發(fā)出的細微聲響。
宋爾雅冷笑一聲:“她是你的嬸娘,進宮本無什么不妥,可李嫣兒三番兩次想要取我的性命,便叫本宮不得不聯(lián)系起來了?!?
李昭儀的臉色瞬間褪盡血色。
她本就覺得此事不妥,李夫人開口,她也沒有答應,誰知就出了彩月這么個沒有腦子的。
如今李家日漸衰敗,早就難以成為自己的倚靠。
可要是她將此事說出來,難保會牽連到自己。
“貴妃娘娘怕是太著急,以至于草木皆兵了?臣妾雖與李夫人是親眷,卻也久未深交,至于彩月,前幾日告假說身子不適,臣妾念她辛苦,特意準她休養(yǎng),誰知竟出了這檔子事?!彼p笑一聲。
“娘娘,臣妾并非是糊涂之人,要是真的動了歪心思,也斷不會用自己的貼身宮女行事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