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明安沒料到宋爾雅會當眾反駁自己,臉色陰沉得險些能滴出水來。
他剛在朝堂上立足,正是需要李家提攜的時候,哪里容得下宋爾雅這般不懂事。
他上前一步,伸手去拽宋爾雅的胳膊,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:“雅雅,別鬧了,不過是賠個不是罷了,你一向大度,怎么今日就一定要計較這些?你要不是不肯賠罪,豈不是叫旁人看我們陳家的笑話?”
“我沒錯為何要賠罪?”宋爾雅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,聲音淡淡,“明安,李小姐口口聲聲疑心思舟不是你的兒子,我要是不澄清,那才是真的讓人看了陳家的笑話?!?
“你!”陳明安氣得額角青筋直跳。
他自然不曾懷疑過思舟不是自己的兒子,又想著那時候西北的確困苦,便是早產(chǎn)也不足為奇,他都不在意,宋爾雅又何必斤斤計較。
他懶得再同宋爾雅廢話,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李嫣兒的身上,眼神瞬間帶了幾分柔情,就連聲音都輕柔下來。
“嫣兒,今日是雅雅沒有體統(tǒng),說話難聽了,你大人有大量,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,她自小在鄉(xiāng)野長大,習慣斤斤計較,不似你這般大度,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,你要是覺得委屈,我便替她賠罪了?!?
他說著認真彎腰作揖。
李嫣兒見狀,連忙將人扶起,眼角的余光得意地掃過宋爾雅,只是聲音卻還帶著哭腔:“明安哥哥,你不必如此,此事本就是我多嘴惹出來的,可我真不是故意的,只是聽老夫人提起,覺得陳夫人當年在西北受了不少苦,想替她感慨兩句,沒成想竟然叫陳夫人誤會我了?!?
“陳夫人,我知你心里有氣,嫣兒跟你賠罪了,只是你千萬顧及著明安哥哥,別在小事上計較了?!?
陳明安聽了,更是心疼得不行:“嫣兒,你沒錯,都是她的錯?!?
宋爾雅看著他二人一唱一和,苦笑一聲,懶得搭話。
只要沒人疑心思舟的身世,她受些委屈也沒事。
只是倆人這副郎情妾意的樣子落在眾人眼里,不免覺得宋爾雅太過無能,竟然連自己夫婿的心都留不住,不過也是,一個鄉(xiāng)野之人,怎么配得上陳將軍。
唯有不遠處的周宴珩,看向宋爾雅的眼神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。
他還以為這個蠢女人沒有消息的這些年過得很好,沒想到就連生產(chǎn)都這么艱苦,早產(chǎn)七個月……
看來宋爾雅剛剛離開自己就跟陳明安有了首尾,而自己這么多年卻一直惦記著她。
實在可笑。
他負氣想要離開,可看著陳明安和李嫣兒的郎情妾意,未免替宋爾雅不值。
不管怎么說,自己落魄的時候得了這女人的援手,如今出頭,也不過是償還當年的恩情罷了。
這般想著,周宴珩緩緩開了口:“陳將軍倒是會憐香惜玉,只是不知道,在陳將軍看來,是李小姐議論別家內(nèi)宅事失了規(guī)矩,還是你夫人維護自身名聲失了體面?”
陳明安身子一僵。
他沒料到周宴珩會突然開口問這話,下意識抬頭,撞上那冰冷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