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元明沒有耽擱,敲響了錢坤辦公室的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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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請進(jìn)。”
    推門進(jìn)去,只見錢坤正靠在椅子上抽著悶煙。
    看到曲元明,他只是眼皮抬了一下。
    “曲鄉(xiāng)長,有事?”
    曲元明毫不在意。
    “錢副鄉(xiāng)長,專項(xiàng)工作組,我已經(jīng)組建好了。”
    錢坤嗯了一聲。
    “人是有了,但要開工,還得有家伙事兒?!?
    “所以,錢副鄉(xiāng)長幫個忙?!?
    “幫忙?”
    錢坤嘴角扯了一下。
    曲鄉(xiāng)長年輕有為,能力出眾,哪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幫忙?!?
    話里帶刺,陰陽怪氣。
    曲元明依舊笑道:“錢副鄉(xiāng)長,話不能這么說。您在沿溪鄉(xiāng)分管水利農(nóng)田工作這么多年,是這方面的老前輩,專家。沒有您的指導(dǎo),我們這群年輕人就是無頭蒼蠅。”
    一頂高帽先送上。
    “我想請您把所有資料都提供給我?!?
    錢坤猛吸了一口煙。
    “曲鄉(xiāng)長,你這可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。那些資料,有些都十幾年了,堆在檔案室的角落里,落了多厚的灰,找起來可不容易。再說,有些東西,當(dāng)年經(jīng)手的人都調(diào)走了,賬目亂得很,一時半會兒怕是理不清啊?!?
    這是典型的官場太極。
    曲元明笑了。
    “所以才要拜托錢副鄉(xiāng)長您啊。”
    他上前一步。
    “別人找不到,理不清,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,也能理清。因?yàn)槟窃蹅儗m?xiàng)組的負(fù)責(zé)人之一,是趙書記和我共同懇請的掌舵人?,F(xiàn)在船要開了,連航海圖都沒有,這要是傳出去,別人會怎么看您?”
    “這工作還沒開始,就卡在了您這第一關(guān)。要是趙書記問起來,我這個做組長的,也只能如實(shí)匯報了?!?
    “……檔案室的鑰匙,在我抽屜里?!?
    錢坤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。
    “你自己去拿吧?!?
    “那怎么行?”
    曲元明笑得更燦爛了。
    “我們這些年輕人,毛手毛腳的,萬一弄亂了您的檔案怎么辦?還是得您這位老將親自出馬才行?!?
    錢坤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    “好……好!”
    “曲鄉(xiāng)長,你真是……好樣的!”
    錢坤去了趙日峰的辦公室。
    “書記,這小子來真的了!他指名道姓要原始憑證!這可怎么辦?”
    “慌什么!”
    他低吼一聲。
    “他要,就給他!”
    錢坤一愣:“真給?那不是……”
    “給能給的!”
    “拖他幾天,就說資料太多,整理需要時間。然后,讓下面的人把那些無關(guān)痛癢的報告、普通的會議記錄、還有應(yīng)付檢查用的表面賬目理出來,裝訂得漂漂亮亮的,給他送過去!”
    “至于那些關(guān)鍵的轉(zhuǎn)賬記錄、分包合同、有問題的驗(yàn)收單……統(tǒng)統(tǒng)抽掉!數(shù)據(jù)也改一改,讓他看!”
    趙日峰冷笑一聲。
    “他不是能耐嗎?不是要查嗎?好啊,我就讓他淹死在文山會海里!幾大箱子的廢紙,我看他能查出個什么花樣來!”
    錢坤恍然大悟。
    “明白了,書記,這招高!”
    傍晚。
    兩名工作人員吃力地抬著四大箱落滿灰塵的文件,走進(jìn)了曲元明的辦公室。
    “曲鄉(xiāng)長,錢鄉(xiāng)長讓我們送來的,都在這兒了?!?
    李哲和周巖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資料,面面相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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