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沒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什么,但她看到商泊禹眼里的笑和欣喜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了。
電話什么時候掛的她也不知道,只知道商泊禹維持接電話的動作足足超過兩三分鐘,半晌才聽到他沉沉地應(yīng)了聲“知道了”,才把手放下來。
她心下了然,無神的目光里卻隱含幾分擔憂和緊張,故意問,“怎么了?是不是警方調(diào)查美術(shù)館的事有結(jié)果了?”
商泊禹喉嚨發(fā)澀,下顎線緊繃。
腦子里的某根神經(jīng)也好似被人用利刃輕輕挑開,所有的錯愕和震驚都如絢爛的煙花在里面炸開。
悅綺紡的地下產(chǎn)業(yè)居然被查封了。
媽也被帶走了。
怎么會這樣?
他心上好似被一根藤蔓纏住,勒得他呼吸急促,腦袋也發(fā)沉發(fā)暈。
可他眸子里還映著孟笙那張蒼白的臉,以及那雙無措茫然的眼睛,他的心又好像被烙鐵燙了一下。
是刺骨的疼。
美容院被端了,那他和笙笙說不定也會受牽連。
可笙笙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是經(jīng)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的。
他握住孟笙的手,生生咽下口腔里那股鐵銹味,“沒有,不是這個消息,是悅綺紡出了點小狀況。”
這個反應(yīng)……
倒是孟笙意料之外的。
她露出恰當好處的詫異,擔憂地問出一連串問題,“什么小狀況?要緊嗎?還是那個舉報我的人動的手腳?”
“不要緊,我能處理好?!鄙滩从碚Z帶愧疚,“就是……明天我可能沒辦法在醫(yī)院陪你了。”
孟笙微怔,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指,眼底溢出幾分不舍。
感受到她滿滿的依賴,商泊禹的心軟乎乎的,壓著胸腔里翻涌成巨浪的心緒,柔聲安慰,“我早上和晚上還是會陪你吃飯的?!?
孟笙搖頭,聲音帶著幾分哭腔,“你不在……我也不想待在醫(yī)院,我怕……”
她的依賴源于她沒安全感,更何況醫(yī)院對她來說,確實是種傷痛。
或許換回熟悉的環(huán)境,對她來說,更有益處。
回去養(yǎng)著也行。
商泊禹有些心疼,捏了捏她的掌心,問道,“那我們明天出院好不好?在家,有張姨陪著你?!?
孟笙糾結(jié)了一番,緩緩點頭,“好?!?
這一晚,余瓊?cè)A一事,商泊禹在她面前只字未提。
翌日一早,吃過早餐,他就去樓下辦出院手續(xù)了。
枕頭邊的手機忽然“?!绷艘宦?。
今天上午九點半,警方會去月之下別墅小區(qū)傳訊你去警局進行調(diào)查。
孟笙一愣。
傳訊?
不過也正常,股份是昨天晚上才轉(zhuǎn)給商泊禹的,還不是公知信息,她自然會被當成悅綺紡的股東去調(diào)查。
她抿了下唇,點開微信,翻到和裴綏的聊天對話框,隱晦地告訴他:余瓊?cè)A被抓了,悅綺紡也被查封了。
裴綏回得很快:我聽說了。上午我會帶著你找的證據(jù)去一趟警局的。
和聰明人聊天,就這點好。
省事,不用費太多口舌。
她被傳訊進去接受調(diào)查,裴綏作為她的代理律師過去提交證據(jù),合情合理,還能完美洗清她的嫌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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