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笙望著寧微微眼底的緊張和慌亂。
心里覺得諷刺,但面上是恰當好處的意外,“哦,是嗎?一樣?微微,你的華夫餅是你男朋友做的?”
“我前些天就說你男朋友和我老公很像,現(xiàn)在連做這華夫餅的手藝都一樣,還真是有緣分啊,-->>必須得讓找個時間讓他們見見才行?!?
寧微微呼吸一滯。
迎上眾人不解和探究的眼神,她死死壓著胸腔里的恨意和怒火,笑道,“他一個公子哥,哪會下廚啊,可比不上商泊禹。
這是在一家面包店里買的,味道很像嗎?那我嘗嘗看?!?
說著,她咬了口華夫餅,贊揚道,“嗯,好吃,商泊禹的手藝不錯啊,這味道都可以去開店了?!?
孟笙望著她臉上真切的笑容。
她是真的很佩服寧微微的臨場應變能力。
瞧瞧,這三兩語,避重就輕的,輕而易舉的把所有人心中的懷疑給撫平過去。
不過……
她余光掃向正皺眉深思的袁思穎。
嗯,其他人現(xiàn)在懷不懷疑不重要,只要袁思穎起了疑心就夠了。
她將話題拉回來,“夸張了啊,肯定和你男朋友買的那份差得遠了?!?
寧微微唇角揚起的笑都淡了幾分,“這你就謙虛了。我覺得,商泊禹做的和面包店賣的一樣好吃?!?
叮!
孟笙包里的短信提示音突兀響起,打斷了她們兩人語之中的暗流涌動。
她拎著包的手指微頓。
既然目的已經(jīng)達到了,那就沒有和寧微微繼續(xù)瞎扯的必要了。
“行,我會把你這些夸贊轉(zhuǎn)告給他的?!彼α诵Γ澳銈兠??!?
袁思穎皺眉看著寧微微的身影,腦海里不由浮現(xiàn)出那天孟笙和她說過的話。
遠離寧微微。
學壞。
她又垂眸看著手里的華夫餅,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。
孟笙回到辦公室,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短信內(nèi)容。
余瓊?cè)A下午兩點在悅綺紡召開管理層會議,悅綺紡三天后會重新開業(yè)。
她的眸光一動,昨天還在想悅綺紡現(xiàn)在沒有營業(yè),要是沒有由頭,直接過去會顯得突兀。
機會來了。
下午三點,她在去美容院的路上,買了一盒幾樣點心和小蛋糕。
抵達時,余瓊?cè)A和管理層的幾人剛散會。
看到她站在外邊,余瓊?cè)A還有些意外,“笙笙?你怎么來了?”
孟笙笑說,“我昨天就聽說了,想著美容院這幾天要重新開業(yè),就想過來看看。順便買了幾樣點心給您。”
余瓊?cè)A拉著她坐下,滿是心疼之意,“你啊,有心了。自己懷著孕,又要管著那么大個美術(shù)館,還操心美容院做什么?也不嫌累?”
孟笙道,“就是有些不放心。美容院停業(yè)期間怎么樣?受這件事情的影響大嗎?”
余瓊?cè)A給她倒了一杯溫水,嘆了口氣,“影響肯定是有的,自停業(yè)后,就有11位夫人和小姐退會員,我是怎么勸怎么解釋都沒用。”
孟笙聞,也做出一副愁容,“這一而再再而三的,顧客都流失了,還是您看得開一些?!?
“不看開也沒辦法。要怪只能怪那個舉報我們悅綺紡的,心肝是真黑!”
孟笙一頓,這話她沒法接。
畢竟舉報悅綺紡的幕后人是她舅舅。
只能端起溫水潤了潤喉。
默了不到十秒鐘,余瓊?cè)A的手機就響了,她起身說,“笙笙,我接個電話,你坐著吃點東西?!?
“沒事,您忙您的就是,不用管我。”
孟笙看她面上堆著笑和電話里的人寒暄起來,便將水杯放下,觀察了下茶幾。
茶幾是高矮兩個原木白色拼接的,下面是片式支柱,如果放個竊聽器在上面,只要彎腰撿個東西,其實就能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不能放那。
她蹙起眉頭,眼睛飛快在周圍掃蕩著。
可最后梭巡一圈,要么是不適合藏這個竊聽器,要么就是遠了。
都不合適。
視線再轉(zhuǎn)回來時,她不經(jīng)意掃到右手邊那個雙層綠植盆栽木架上。
架子是胡桃木,上方放置了一盆姬月季,下方是盆君子蘭。
最下方的托板貼近地面,即便是輕易挪動,也不容易看出沾在托板下方的東西。
除非有人將這個架子整個抬起來看。
孟笙的眼睛閃了閃,直接鎖定目標。
從包里摸出那個竊聽器,又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余瓊?cè)A,若無其事地走到架子前。似是欣賞那盆君子蘭一般,緩緩蹲下身子。
拿著竊聽器的手飛快伸到托板和地面的縫隙中,將竊聽器粘在了托板中間的位置。
她剛把手從縫隙中拿出來,還沒來得及收回去,余瓊?cè)A已經(jīng)掛了電話回頭看她,“笙笙,你在做什么?”
聞聲,孟笙的背脊一怔。
懸在腿邊的手也瞬間僵住,她能感覺到背后那道灼熱的目光正緊緊鎖著她,里面或許還會有探究和狐疑。
燙得她心驚。
“怎么了?在找東西嗎?”余瓊?cè)A走過來,關(guān)切地問。
孟笙微微擰眉。
不論是語氣,還是話,余瓊?cè)A都好似在關(guān)心她。
但她莫名從這話里聽出了幾分套話的意味。
那個“找東西”的理由,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陷阱。
只要她一腳踏進去,將會是一個只有黑暗的無底洞。
她抿抿唇,目光落在那盆君子蘭上,笑道,“沒有。我在看這盆君子蘭,花開得好好看啊?!?
余瓊?cè)A也看向那盆君子蘭,視線再移到孟笙那張漂亮精致的臉。
笑了一聲,“這個其實挺好養(yǎng)的,我都沒怎么費心。”
“是嗎?”孟笙非常自然地收回手,直起身,“那下回買了盆栽再來找您好好取取經(jīng)?!?
“不用買,老宅那院子里有君子蘭,你要是喜歡的話,晚上直接搬幾盆回去養(yǎng)著。”
“行啊,那我可不會客氣了?!?
孟笙面上是燦然的笑,說話間,眸子幽幽掃向辦公桌后的那個柜子。
看來,今天是沒機會拿到那份公子哥資料和評估表了。
心里雖然會有些遺憾,但橫亙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終于能緩緩吐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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