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還沒來得及推辭,李大柱便拿起一個里面包著紅紙,外面用紅繩系著的小包裹,遞了過來:“大山哥,這是玲玲親手給你做的媒鞋!”
“她知道你平時經(jīng)常要上街、跑縣城、跑市里,特意選了厚實的燈芯絨做鞋面,鞋底是納了三層的千層底,針腳密得很,穿著又軟和又耐磨!”
“這些雖然沒有供銷社和商場里那些好看,但穿著肯定舒服……”
陳大山解開紅繩,打開布包,一雙黑面白底的布鞋露了出來。
鞋面是深黑色的燈芯絨,摸起來絨感厚實,邊緣用白色棉線縫了一圈細邊,看著干凈又利落。
鞋底是米白色的千層底,湊近了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針腳,每一針都拉得緊實。
針腳間距幾乎一樣寬,連鞋頭和鞋跟這些容易磨損的地方,都額外多納了兩道線,看得出來縫的時候格外用心。
鞋里面還墊著一層淺灰色的棉布,摸起來軟軟的,應該是怕磨腳特意加的……
陳大山心中溫暖,抬頭朝李大柱笑道:“這雙鞋我收了!”
“你媳婦兒這么用心,我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!”
李大柱見他收下,臉上的笑意更濃了,撓著頭說:“大山哥,這都是應該的!”
“要不是你,我也遇不上玲玲!”
“這點東西算啥?等我結(jié)婚那天,還得請你上座,和玲玲一起給你磕個謝媒頭!”
“磕啥頭?”陳大山哭笑不得地在她后腦勺上拍了一巴掌:“現(xiàn)在哪還興這老一套?”
“再說了,我年紀輕輕的,當著大伙的面受你倆一跪,這不是讓我折壽嗎?”
“你倆真要給我磕頭,就早點生個大胖小子,到時候讓孩子給我磕個‘百歲頭’,讓我多活幾年!”
聽到這話,屋里的人全都笑了起來。
陳大山把媒鞋收好,立馬就指了指桌上的其他謝媒禮,朝李躍進說道:“躍進叔,這禮太重了,除了這雙媒鞋,其他的您拿回去!”
“大柱辦婚事,正是要花錢的時候……”
他還沒說完,李躍進就擺起了手:“那可不行!”
“這都是大柱和玲玲商量著買的謝媒禮,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?”
“你要是不收,那就跟你自個說的一樣,拿咱們當外人了!”
……
翠翠和趙慧蘭兩個,一個要長身體,一個懷著孕,早就在陳桂花的“嚴令”之下上床睡覺了。
陳大山打算偷偷看一眼就去客房睡,免得把趙慧蘭吵醒。
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里,剛好落在她的臉上。
她側(cè)躺著,蜷著身子,像一只溫順的小貓。
長發(fā)散在枕頭上,呼吸均勻,紅潤的俏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,想來是做了什么好夢。
陳大山放輕腳步走到床邊,看著她熟睡的模樣,心中一片柔軟。
他忍不住彎下腰,指尖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(fā),隨即在她光潔的額頭上,輕輕地、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。
而這一吻剛剛落下,原本“熟睡”的趙慧蘭就突然睜開了眼睛。
她的眼里沒有絲毫剛睡醒的迷茫,反倒是閃著亮晶晶的光。
不等陳大山反應過來,她就伸出雙手環(huán)住了他的脖子,將那帶著暖意的紅唇湊了上來。
“唔……媳婦兒,你別……你懷著孕呢,醫(yī)生說了,現(xiàn)在不能……”
“怕啥?又不是沒別的法子?”趙慧蘭臉頰泛著紅暈,呼吸急促,“彩霞嫂子她們說了,越是懷孕的時候,越是不能讓自家男人憋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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