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遠處李新鼎家的稻場上,老支書李樹根正朝著拴子的二叔、三叔厲聲咆哮,讓他們趕緊把自家老娘弄走。
拴子二叔、三叔兩個大男人硬著頭皮上前去拉拴子奶奶,沒成想剛碰到人,就各自挨了一爪子。
尖銳的指甲從臉頰劃到脖子,留下幾道清晰的血印子。
拴子奶奶長得精瘦,一雙倒三角眼瞪得溜圓,瘦小的身軀里仿佛藏著用不完的力氣,指著盧招娣和一眾村委會干部不停地罵。
噠噠噠噠就跟機關(guān)槍掃射似的!
盧招娣縮在遠處,像兩只斗敗的公雞,拴子奶奶進一步她就退一步,壓根不敢讓那老太太靠近。
趙慧蘭只看了一眼,便解氣地朝李大媽喊道:“盧招娣是被誰打的?衣服都扯爛了,頭發(fā)都被薅掉了?”
“咦,連鞋都少了一只?”
李新鼎一家之前那么對她和陳大山,她又怎能不恨?
所以吃早飯那會兒,她之所以那么孩子氣,除了懊惱昨天“沒發(fā)揮好”,更多的還是懊惱自己的身體不爭氣,沒能親眼看到李新鼎兩口子被陳大山收拾。
而現(xiàn)在,她終于是得償所愿了!
哪怕收拾他們的不是陳大山,只要能看到他們吃癟,她就覺得解氣!
李大媽聽到趙慧蘭的話,興奮地回應(yīng):“對,盧招娣跟拴子奶奶干了一架,差點沒被拴子奶奶給薅掉了半條命!”
“你沒看到她還捂著臉嗎?聽說連眼珠子都差點被拴子奶奶給扣出來了!”
趙慧蘭一臉激動地伸著脖子張望:“那李新鼎呢?”
李大媽不屑冷笑:“那老東西昨晚都被大山打得只剩半條命了,哪還有力氣管別人?”
“再說了,他也就只會窩里橫,以前大山姐弟倆是沒本事反抗,才被他磋磨那么多年!”
“今兒遇上拴子奶奶這硬茬,剛過一個回合就厥過去了!”
“你沒見季醫(yī)生也被叫來了嗎?正準(zhǔn)備去屋里救人呢!”
遠處,老支書李樹根還在朝著拴子二叔、三叔吼:“你們倆愣著干啥?還不趕緊把她拖走?真要鬧出人命才甘心嗎?”
可拴子二叔、三叔被自家老娘壓制了大半輩子,本就心里發(fā)怵,加上剛挨了一爪子,哪還敢再上前?
李樹根見狀,只能自己上去扯人。
沒成想拴子奶奶反手就是一爪子,直接把他的人中都扣破了。
老太太惡狠狠地瞪著李樹根,聲音尖銳地嘶吼:“老娘守了三十幾年的寡了,要擱以前,政府都得給老娘立貞節(jié)牌坊,你竟然敢扯老娘?”
“你好狠、好惡毒的心思,老娘清清白白一輩子,你竟然要害我晚節(jié)不保?”
罵著罵著,她突然扯起自己的衣領(lǐng),朝著周圍的人喊:“大伙都瞧見了吧?村支書耍流氓扯我衣裳了!”
“這個老東西,他對老娘起了色心……”
嘶……
李樹根疼得連忙后退,聽到老太太這番胡攪蠻纏,氣得臉都綠了:“放你娘的羅圈屁!”
“你都快七十了,我才五十多,這歲數(shù)都能當(dāng)我娘了,我能對你有啥心思?”
趁老太太的注意力在李樹根身上,拴子二叔三叔這才抓住機會,一人扣住老太太的一只胳膊,硬著頭皮往外拖。
老太太被倆兒子抬起來架在半空拖著走,嘴里還在瘋狂咆哮:“放開老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