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大山只是本能的問了一句而已!
他壓根等不及眾人回答,直接就扒開人群,大步朝屋里沖了過去。
手電筒的光,在他手里晃得厲害,照亮了院子里雜亂的腳印,也映出了他額角滲出的冷汗。
自從趙慧蘭懷孕,他最擔心的就是出現(xiàn)什么意外!
這兩天更是每天都要給鄭局打幾個電話,生怕郭家也和之前的寶慶幫一樣,派了人到村里來。
此刻聽到“差點出大事”,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!
樓下沒人!
二樓臥室門口,曹慶豐正焦急地搓著手轉來轉去。
陳大山根本顧不上多問,直接就往臥室里闖。
開門的瞬間,屋里昏黃的煤油燈光引入眼簾!
趙慧蘭躺在床上,臉色還有些蒼白,但呼吸已經平穩(wěn),眼睛微微閉著,像是剛緩過勁來。
陳桂花坐在炕邊的小板凳上,正拿著帕子輕輕給她擦額頭的汗。
見陳大山進來,連忙起身讓開位置,壓低聲音說:“別大聲,慧蘭剛睡著沒多久?!?
陳大山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,連忙放輕手腳,生怕驚擾了她。
這時,他才注意到對面床沿邊還坐著個小小的身影。
翠翠手里緊緊抓著趙慧蘭的一根手指,大眼睛里滿是未退的焦急,睫毛上還掛著淚珠。
見陳大山看過來,連忙小聲道:“舅舅,舅媽差點暈過去了,好嚇人……”
聽到“暈過去”這三個字,陳大山的心又揪了一下。
他連忙上前摸了摸趙慧蘭的額頭,又探了探他的鼻息,發(fā)現(xiàn)都還算正常,懸著的那顆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。
他轉頭看向陳桂花,握著拳頭,繃著臉低聲問道:“到底是咋回事?”
陳桂花嘆了口氣,把他拉到了門外,才低聲道:“是李新鼎!”
陳大山猛地抬頭,眼里閃過冷意:“咋地?他又跑過來作死了?”
陳桂花悶聲道:“今兒下午,鎮(zhèn)上的衛(wèi)生防疫站和工商所來人了!”
“衛(wèi)生防疫站的人說報紙上都登了,咱們的七葉膽茶有毒,要把咱們家所有的茶都沒收,拿去化驗!”
“工商所的人也帶著封條,說要查封倉庫和老房子,說咱們雇的幫工超過規(guī)定人數,還說啥夸大宣傳……”
“其實他們態(tài)度還算好,見大伙都攔著不讓動手,還在耐心地給咱們解釋!”
“說這事兒都上了報紙了,就算上面不發(fā)話,他們也得來查,不然都得受處分!”
“而且咱們雖然是急了一陣,卻是沒過多久就又有人開車趕了過來,跟他們說報紙上的報道是胡編亂造的,昨天就已經在頭版頭條澄清了……”
陳大山聞,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!
在這個通訊和交通都不便捷的年代,別說是丹水鎮(zhèn)了,就算是昌河市的消息都有滯后性!
沈安國作為一個副市長,都是今天才知道省報上發(fā)的澄清報道,鎮(zhèn)上今天才看到前天的報道,也在情理之中。
看到那篇說七葉膽茶有毒,差點喝出人命的報道,鎮(zhèn)上的衛(wèi)生防疫站和工商所怎么可能不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