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給我閉嘴,我的事還輪不上你來說,當(dāng)初要不是你……”
盧招娣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李新鼎硬生生打斷:“老子還想說你呢!”
“人家不來,你別把氣撒我德文身上??!”
“他一個星期才回來一回,你在陳大山那邊受了氣,就把氣往他身上撒,真當(dāng)誰樂意搭理你?”
他似乎往了上回盧招娣去跟陳桂花“培養(yǎng)感情”,是經(jīng)過了他的同意的:“不就是看人家賺錢了,打著母子情分的幌子貼上去嗎?”
“你愿意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,別帶上我跟德文??!”
盧招娣知道李新鼎,這是對自己剛才打李德文的事有意見了。
她懶得繞彎子,直戳戳地說:“你有啥事就攤開了說,別跟我擱這陰陽怪氣的,不就是見我剛才打德文,心里不痛快嗎?”
“我告訴你,德文成這樣兒,全都是你慣出來的!”
“你就慣著吧,前陣子我去學(xué)校問過了,德文天天上課睡大覺,壓根沒好好讀書!”
“現(xiàn)在我前頭那倆孩子都出去了,春梅也在偷偷跟咱們耍心眼,等咱們老了,德文又靠不住,那就一起等死!”
這就是盧招娣當(dāng)了那么些年鴕鳥的好處!
不管出了什么事,都不是她的責(zé)任!
聽到這話,李新鼎心里微微一沉,卻又像是被盧招娣一棒子給敲醒了。
對啊,陳桂花和陳大山姐弟倆指望不上了,德文將來也不一定有出息,現(xiàn)在家里只能靠春梅了……
李新鼎一拍大腿:“哎呀,我說春梅上回回來,咋就那么大氣性呢,原來根子在這里啊!”
他一把拽住盧招娣的衣袖:“你是她娘,這事你得管!”
“春梅打小就覺得咱倆偏心,現(xiàn)在去鞭炮廠當(dāng)了臨時工,你又動不動就去找她要錢,再這么下去,她往后怕是真不回這個家了!”
盧招娣一把扯出自己的衣袖,一副莫挨老娘的表情:“聽你這話的意思,都是我的錯唄?”
“不是我拉下臉來找陳大山要到那一百塊,哪來的錢給她賣臨時工?”
“是她自個說要把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家里的,我可沒逼她!”
“咋地,我生她養(yǎng)她,給她買了工作,現(xiàn)在倒還要把她當(dāng)菩薩供起來了?”
李新鼎辯解道:“女大避父,兒大避母,而且我都管了這么多年了!”
“現(xiàn)在她大了,有自己的心思了,我一個當(dāng)?shù)模枚嘣捯膊缓酶闭f了?!?
“你是她親娘,跟她掏心窩子說幾句,她還能聽不進(jìn)去?”
盧招娣冷哼一聲:“你也知道這么多年都是你管的?現(xiàn)在把孩子帶歪了,就讓我來收拾爛攤子?”
“我是不想管嗎?”
“剛才我管教德文,你心里不還憋著氣?”
他小小年紀(jì)不學(xué)好,跟二癩子那伙人混在一起,我說他兩句,他倒好,說我吃了發(fā)芽土豆中毒,還要給我喂藥……”
“你聽聽,這是人說的話?還不都是你慣的?”
她雖然嘴上借題發(fā)揮把李新鼎噴了一頓,但還是把李新鼎的話聽進(jìn)去了。
兩人吵著吵著,還真就開始商量起了對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