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點過幾分,陳大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。
他起身走到鏡子前打量,發(fā)現(xiàn)脖子上的烏青痕跡并不算明顯;
隨后又倒了些熱水,把毛巾浸濕,用熱毛巾在頸間敷了一會兒。
處理完脖子的烏青,陳大山轉(zhuǎn)身去了廚房。
年輕加上身體好,恢復(fù)起來就是快。
他生起火,煮了一鍋熱騰騰的面條,趁熱吃完后,竟感覺身體重新充滿了力量。
就連之前大腿上的傷,也沒怎么疼了,整個人又恢復(fù)到元氣滿滿的狀態(tài)。
到那房間看了一眼嘴巴再次被綁上,整個人都被捆成了粽子的刑開軍,陳大山便拿著鐮刀和鋤頭快步出了門。
這時候天剛蒙蒙亮,不需要趕早去山里摘七葉膽,村里也沒誰起得這么早。
后山“訓(xùn)練基地”因為常年踩踏,昨晚留下的痕跡倒是不多。
而那山坡底下,卻是一片狼藉!
草地被壓塌了一片,地上還有血跡,經(jīng)過一晚已經(jīng)泛黑。
陳大山先是沿著昨晚的路仔細搜尋,找到那三顆子彈殼收好。
然后便把那山坡地下的茅草、荒草、葛藤,全都割了個干干凈凈,捆成兩大捆放到了一旁。
最后仔細清理了一下血跡,確認再無殘留,才扛著兩捆草回到自家七葉膽田邊,將草攤在田埂上晾曬。
在農(nóng)村,割草喂牲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。
就算沒養(yǎng)牲口,把曬干的草鋪在作物根部保墑,也合情合理。
其實這些痕跡即便是不清理,隨著山里的植物生長,也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掩蓋。
可刑開軍突然就不見了,調(diào)研組其他人怎么可能不聞不問?
發(fā)現(xiàn)他一夜未歸,那些人大概率會先在村里找。
要是一直找不到,很可能就會發(fā)動村民一起找,甚至是去鎮(zhèn)上報公安……
“必須在事情鬧大之前,把那個人的嘴撬開!”
陳大山眼里閃過一絲冷意,當即加快腳步回到了家里。
片刻之后,那屋子里就回蕩起了痛苦至極的“嗚嗚”慘叫,一直持續(xù)了近一個鐘頭。
聽到外面有人拍門,陳大山才若無其事地關(guān)上房門,出門去了院子里。
三隊的吳臘梅她們來上工了!
都是熟手,根本不需要陳大山多管。
只是給她們打開了廂房的門,又去隔壁老房子那邊打開鎖著的大門,帶著她們把干茶搬了過來,她們就麻利地忙活了起來。
等她們開工,陳大山再次進屋跟刑開軍“講道理”!
這人的嘴巴被他塞得嚴嚴實實,也就只能發(fā)出一點嗚嗚聲。
明明就能聽到一群女人在外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,偏偏無法求救。
沒過一會兒,高彩霞她們幾個做衣服的人,和打家具的木師傅也都來上工了!
院子里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,愣是沒誰發(fā)現(xiàn)新房深處的房間里關(guān)著一個人,也沒誰注意到陳大山動不動就會消失一段時間。
而讓陳大山有些詫異的是,這一天下來,村里也是安靜得很。
調(diào)研組的其他人,根本沒像他想的那樣到處找刑開軍。
就好像沒發(fā)現(xiàn)那人不見了一樣,繼續(xù)由李樹根帶著田間地頭地跑,偶爾還去山里看一看,各自拿著個筆記本,有模有樣地記著什么。
陳大山“做賊心虛”,沒有去問。
耐著性子等到了傍晚時分,他才終于聽到李大力媳婦扯著嗓子朝李樹根喊:“樹根叔,今兒咋沒見那位刑同志啊?”
“昨天我還瞅見他跟著你們一起記東西呢,今個咋就沒見人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