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大山一路跋涉,抵達丹水鎮(zhèn)時,已經(jīng)到了中午。
不過他并沒有上街去坐班車,而是順著國道,繼續(xù)往縣城方向走了兩個多鐘頭。
到了一個名叫石門鎮(zhèn)的地方,他才在小飯館吃了碗面條,然后去附近供銷社買了點東西。
忙完這些,陳大山只在路邊大槐樹下等了十來分鐘,前往縣城的班車便嘶吼著開了過來。
此時的他,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對襟罩衣,頭上戴著雷鋒帽,脖子上的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……
只要他不開口,再怎么熟悉的人都認不出他是誰。
他刻意壓低帽檐,改變嗓音買了票,徑直走向后排角落。
引擎陣陣轟鳴,顛簸的路面使得整個車子都在哐哐之響,可陳大山卻是發(fā)出了輕微的鼾聲。
徒步跋涉了七八個鐘頭,他得抓緊時間養(yǎng)足精神,恢復體能!
作為曾經(jīng)的特種兵,他早已習慣在任何環(huán)境下,快速進入警戒休息狀態(tài)。
既能養(yǎng)精蓄銳,又能在危險逼近時瞬間清醒!
兩小時之后,陳大山在距離縣城還有十多公里的楊柳樹鎮(zhèn)下了車。
冬天本就天黑得早,加上紛飛的大雪遮蔽天光,下午五點鐘的小鎮(zhèn)就已沉入暮色。
陳大山裹緊罩衣,埋頭快步走向縣城,于兩個小時之后抵達。
他是來解決麻煩的,而不是讓自己惹上新麻煩的。
雖然是費了一些周折,卻也足以保證,沒有人能查到他曾經(jīng)來過!
……
還不到八點鐘,縣城街道上就已經(jīng)看不到什么人了!
陳大山只是隨意瞥了一眼,便從路邊小巷穿到了江邊,沿著小路到了化肥廠家屬大院附近。
他并沒有急著進去!
而是到江邊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下,在黑暗中靜靜等待。
他很有耐心!
等到十點多,才起身摸到家屬大院的院墻附近,稍一俯沖,便翻過了院墻。
院墻邊的雪地里,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腳印。
可是此刻,陳大山的鞋子外面套著襪子,襪子里面還塞了不少積雪。
以這個年代的刑偵手段,再怎么高明的專家來了,看著這些奇形怪狀的腳印也得傻眼。
鄭鯤鵬家的房子就在二樓,窗戶都是朝著大院內部。
因此陳大山剛才在外面也沒法觀察。
他抬眼望去,見窗戶已無燈光透出,眼中閃過一抹冷光,毫不猶豫地走進樓梯口。
擒賊先擒王!
拿下了鄭鯤鵬,還怕揪不出他手底下那些小嘍啰?
而陳大山剛進樓梯口,便聽到了樓上傳來的敲門聲。
“鵬哥,鵬哥你在家不?”
“看樣子還沒回來呢,這可咋辦,那小子連贏七八局,都吞了兩百多塊了……”
鄭鯤鵬家里沒人?
聽到頭頂傳來的嘟囔聲,陳大山臉色微變,快步上樓。
正準備轉身下樓的,是一個裹著軍大衣,腦袋上頂著個深藍色“工人帽”的年輕人。
陳大山搶先開口:“兄弟,你也是來找鵬哥的?”
“你誰呀?”工人帽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:“他不在家!”
這人說完也不停留,直接繞過陳大山,噔噔噔地下樓去了。
陳大山看著鄭鯤鵬家房門鑰匙孔,目光微微閃動,隨即下樓追了上去:“兄弟,你等一下!”
“你他娘的跟著我干啥?”工人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,張口就罵:“滾一邊兒玩去,老子正煩著呢!”
這人說完不僅沒再停留,反而是加快腳步出了家屬大院。
陳大山把蒙著臉的圍巾往上拉了拉,朝著注目看來的門房大-->>爺點了點頭,緊跟著小跑了出去。
見他一路緊跟,工人帽頓時火冒三丈,轉身沖了過來:“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?”
陳大山一聲冷笑,手掌閃電般捂住對方口鼻,把這人的后腦狠狠撞在了院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