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把一束玫瑰送去恒通集團。
剩下的五束,他帶去了文創(chuàng)街擺攤。
剛把藍色塑料布鋪在梧桐樹下,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引擎聲——那個滿臉橫肉的城管席武德,帶著三個同伴開著執(zhí)法車來了。
他們這次做足了防備:每個人都戴著黑色的安全帽,帽檐壓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張臉;
手上套著加厚的皮質(zhì)手套;
褲腳扎進黑色的雨靴里,顯然是吃夠了蜜蜂的虧,生怕再被蟄。
席武德坐在駕駛座上,臉繃得像塊鐵板,安全帽的帶子勒得下巴通紅,眼神死死盯著張成,像要把他生吞了似的。
席武德猛地推開車門,聲音像炸雷似的,指著張成就喊,“這混蛋屢教不改,又來了,咱們把他的花沒收了,看他還敢不敢來!”
張成反應極快,抱起地上的花束,轉(zhuǎn)身就往旁邊的窄巷鉆。
四個城管在后面緊追不舍——他們對這一帶的小巷熟得很,天天追著小販跑,像四條嗅覺靈敏的狗。
沒一會兒,他們就把張成堵在了小巷深處:前面是圍墻,后面是席武德和三個城管,連頭頂?shù)奶炜斩急粌蓚?cè)的高樓遮住,只剩下一小片灰蒙蒙的天。
“我說過,我盯上你了,你還敢來?”席武德喘著粗氣,一把奪過張成手里的塑料布。他得意地笑了笑,露出黃黑的牙齒:“走!把花帶回隊里,看他還怎么賣!”
張成跟在后面,故意放慢腳步,大聲喊:“城管搶花了!搶了我價值四千塊的進口玫瑰!大家快來看看?。∵@就是你們的‘為人民服務’!”
路過的路人紛紛停下腳步,拿出手機拍照,有人還對著城管喊:“你們怎么能搶東西?這小伙子賣花也不容易!”
席武德他們卻根本不在乎,依舊大搖大擺地把花塞進執(zhí)法車的后備箱,關上車門時還瞪了張成一眼:“你再喊,我們就以‘妨礙公務’帶你回隊里!”
執(zhí)法車駛離文創(chuàng)街,席武德把車停在一家偏僻的花店門口,壓低聲音對同伴說:“今天這花看著挺高級,花瓣又大又艷,肯定能賣個好價錢。咱們把花賣給這家店……能賣幾千塊?!?
“中!”另外三個城管眼睛一亮,紛紛點頭。
一個瘦高個城管打開后備箱,把塑料布攤開。
四個人瞬間傻眼了:里面空空如也,別說玫瑰了,連片花瓣都沒有,只有一層薄薄的塵土。
“花呢?”席武德瞪大了眼睛,在塑料布里摸了摸,手指只碰到冰涼的塑料,什么都沒有。
“難道被那小子藏在巷子里了?”瘦高個城管疑惑道。
“我們被他耍了!”席武德氣急敗壞地捶了下車門,拳頭砸在鐵皮上,發(fā)出“哐”的一聲響,“那小子肯定是把花藏起來了!咱們白跑一趟不說,還被路人拍了照,要是傳到網(wǎng)上,咱們都得倒霉!”
四人又氣勢洶洶地駕車返回文創(chuàng)街,遠遠就看到張成又在梧桐樹下擺攤——這次沒鋪塑料布,直接把五束玫瑰放在地上,陽光灑在花瓣上,泛著誘人的光澤,和之前被“沒收”的花一模一樣。
原來張成一進小巷,就悄悄把花收進了意識里。城管沒收的不過是塊空塑料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