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北沉聲開口:“我若前往東域圣朝,一旦青妖門來襲,以莫剎之能,沒人能抵擋。我大云將士,我大云百姓都將成為待宰的羔羊啊?!?
林豐見狀,當即說道:“江兄!稍安勿躁!我理解你的擔憂!但請聽我一!”
“青妖門固然兇殘,且近在咫尺,但他們并非沒有忌憚!其一,我天耀盟與他們勢同水火,互相牽制數(shù)百年!其宗門動向,尤其是莫剎這等峰主級人物的行蹤,皆在我盟嚴密監(jiān)控之下!若他們真有大規(guī)模針對大云朝的行動,絕不可能瞞過我們的耳目!師尊命我等前來,亦已吩咐盟中加強了對南域,特別是青妖門動向的監(jiān)視!若有異動,我盟必會第一時間以秘法傳訊于你,并嘗試進行干預、牽制!絕不會坐視大云遭劫!”
“其二,師尊對你極為看重,他老人家臨行前曾,若你肯隨我們前往天耀盟,他必會設法確保大云朝在你離開期間的安全。這份承諾,絕非虛!天耀盟的名譽和實力,足以讓青妖門在動手前,好好掂量掂量徹底激怒我盟的代價!”
林豐頓了頓,看著江北,就想說道:“江兄,留在南域,固守大云,看似穩(wěn)妥,實則……是坐以待斃!你一日不除青妖印,便一日受其侵蝕折磨,實力不進反退。若無法繼續(xù)提升實力,你如何能抗衡莫剎?當莫剎下次再來,他已有所防備,絕不會再給你今日這般的機會!屆時,不僅你危在旦夕,大云朝一樣難逃覆滅!唯有前往天耀盟,借助天池之力祛除印記,并尋求突破仙境之法,才是破局之道!才有未來可!”
江北沉默了起來,他沒有想到天耀盟,亦或者那位師尊對他如此的看重。
這個機緣擺在眼前,一旦錯失,的確就很難挽回了。
無論是青妖印,還是仙境法門,他的確都不能繼續(xù)待在這大云朝了。
留下,是慢性死亡,是帶著整個王朝一起墜入深淵。
離開,是置之死地而后生,是抓住那唯一一線生機,為未來搏一個可能!
遠處的段擎蒼和秦蒼早已是緩緩走來,強忍著傷勢,聽著這番驚心動魄的對話,大氣都不敢喘,目光聚焦在江北的身上,等著這位陛下的決斷。
良久,江北眼中翻騰的焦慮才緩緩散去,取而代之的,一抹鋒銳。
“林兄所……字字珠璣?!?
江北平靜的開口,“是我一時心憂家國,亂了方寸。困守于此,確是取死之道。這青妖印,這莫剎之劫……唯有破而后立!”
他抬起頭,目光掃過林豐、雷烈、范塵、云瑤四人,最終定格在林豐臉上,鄭重地抱拳:“江北……愿隨諸位前往天耀盟,拜見先生!此恩此情,江北永世不忘!”
“好!”
林豐聞,眼中頓時爆發(fā)出一抹驚喜光芒。
“江兄深明大義!”
林豐贊道,“事不宜遲,青妖印兇險,玄陽鎮(zhèn)魂玉支撐時間有限,我們……”
江北抬手,打斷了林豐的話,說道:“林兄,諸位道友,遠道而來,又經(jīng)歷一場大戰(zhàn),想必也需稍作休整。此地談話不便,還請移步殿內詳談?!?
要離開大云朝了,雖然他也知道時間緊迫,但有些事情必須要交代好,畢竟如今他是這里的一朝之主。
“好!”
林豐點了點頭,隨即他們四人跟著江北來到了云清殿之中。
見到有些破碎的云清殿,林豐詢問道:“這里應該便是當初江兄與那孫軒交手的地方吧?”
“你們知道此事?”
江北神色一動。
“自然是知道,此事早就傳開了?!?
那范塵說道。
林豐也點了點頭:“這事我們的確已經(jīng)知道了,江兄還有一個顧慮,應該便是擔心朝廷的人會因為孫軒之事對你報復吧?”
江北沒有否認,坦然道:“他畢竟頂著‘圣朝特使’的名頭。圣朝朝廷若以此為由發(fā)難,于我,于初生的大云,都是天大的麻煩?!?
“哈哈哈!”
林豐朗笑幾聲,“江兄多慮了!那孫軒,死有余辜!此獠仗著特使身份,貪贓枉法,敲詐勒索,早已是圣朝朝廷內部公開的秘密!據(jù)我們掌握的消息,他私自將朝廷規(guī)定的對各附屬王朝的‘圣朝貢奉’比例,從原本的四成,擅自提高到五成,多出的一成,盡數(shù)和他身后的人中飽私囊!這還不算,他在過往巡視的數(shù)個王朝中,都曾大肆收受賄賂,數(shù)目驚人!此事已被朝廷監(jiān)察院暗中掌握,只是尚未公開處置罷了。”
林豐看著江北,眼神帶著肯定和一絲贊賞:“江兄你斬殺此獠,等于替朝廷清理門戶,剔除了一個蛀蟲!朝廷內部或許會有些許微詞,但絕無正當理由因此向你和新生的大云朝問罪!相反,若此事鬧大,朝廷為了顏面,反而會嘉獎于你!所以,此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。天耀盟亦可為江兄作保!”
聽林豐將孫軒的事情和朝廷的態(tài)度說得如此清晰明了,江北也是點了點頭,說道:“如此,我便安心了?!?
眾人步入內殿落座。
雖然殿宇在之前的戰(zhàn)斗中有所破損,但基本的格局尚在。
早有內侍奉上清茶。
江北端起茶杯,卻沒有立刻飲用,看著眾人說道:“林兄,諸位道友,你們一路勞頓,如今天色也已晚,且在宮中稍歇一日。我也需……處理一些家事,安排好朝中事務,確保我離開期間大云能夠平穩(wěn)運轉。明日早上,我們……啟程,前往奉先圣朝!”
“理解。”
林豐等人齊齊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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